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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梁王都在里头站着,萧轻霂去见了礼,说:“昨晚儿臣身体不适,先行离席了,听说东宫是叫人蓄意放了火,不知道有没有查出来是谁。”
太子先说话了:“已经派人去查了,火势太猛,烧伤了几个宫女内侍,还有孤的侍妾,也让烧伤了手臂,旁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多亏了七弟,还是他的人先发现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轻霂说:“这火确实蹊跷,火源是什么?”
梁王说:“是东宫偏殿的柴火房烧了,若是烧的别处,也不会有如此大的火。”
正元帝把桌上的奏折推开,说:“涉事的奴才已经进了天牢,这件事等刑部审完,再交给三法司——叫路千棠进来。”
身边的大太监忙招手,门口侍奉的小太监出去传了话,路千棠赶紧进来行了礼。
正元帝说:“你提了千户有阵日子了,旁人都说你待在朕身边是蒙了恩宠,今日朕把这件事交给你,给你服众的机会,三日内给朕一个结果,若是审不出来,你就自去午门领廷杖,不必再回御前了。”
路千棠神色不变,跪下接了旨,温顺地退了出去。
萧轻霂垂着眼,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正元帝说:“朕乏了,你们都先退下,歧润留下陪朕说说话。”
待旁人都走尽了,正元帝盯着萧轻霂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朕听说,你昨日宿在千里醉?”
萧轻霂眉心一跳,回话:“是。”
正元帝突然又说:“马上就是年底了,你年纪不小了,既然不肯娶妻,纳妾也是可以的——卿知跟了你许多年,你不如收了她,开年就有好日子,她母亲伺候你母妃,她如今伺候你,也是合乎礼法的。”
萧轻霂说:“儿臣自是可以的,只是卿知已有心上人,儿臣前阵子还说要给她一份好嫁妆,说出去的话不好收回,还请父皇恕罪。”
正元帝盯着他,说:“朕对你母妃有愧,自然也心疼你,只是歧润啊,有些事父皇不能任你去闹,朕舍不得对你狠心,对旁人却是可以的。”
萧轻霂跪下了,说:“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正元帝冷哼:“你不懂?你比谁都懂!
朕身边的人,朕自然不会一无所知,查不清楚的,朕不会再留,又怎能让你留在枕边?”
萧轻霂突然想起今早路千棠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他怕是早就想到了。
萧轻霂胸口一闷,诸多猜测一同涌上来,半晌才说:“儿臣都听父皇的。”
正元帝轻叹了一声,语气不再那么生硬:“你起身吧,不必跪着了——这些年来,你想要的很少,但凡朕能给你的,都给你好的,只是这次不行,朕不能让你身边藏着饮血的刀。”
萧轻霂垂着头应了声,一腔乱七八糟的情绪翻来滚去,最后闷声告退了。
路千棠在湿冷的牢房待了三天,那些惨叫已经让他慢慢麻木起来——他没有后退的余地,这些人不遭罪不流血,那死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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