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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执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反手勾了她一下,没再说话。
成二跟在边上一路把人扶进了宅子,偷偷瞄了几眼,对着自家公子那跟死人一样的惨白脸色,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倒是谢执和成二对了一眼,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
成二有些莫名,拉着谢执往东厢房走的步子一顿,低头看了眼踩在脚底下那根白线,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愣了下,卸了点力气,刚要说话,半边力气又全都回来了。
只见季念把人交到成二手上后,道了声让他把人照顾好,眼睛都没眨一下,扭头就跑走了。
她一心挂在谢执的身体上,哪里注意到谢执和成二那点小动作,脑中什么都没考虑,尽想着回屋拿药了。
待到她闷在小厨房熬了好一会儿药,成二才终于帮谢执把汗湿的衣服换下,跑到后头来帮忙来了。
还没走进小屋子,就见灶头后面站起个人,眼睛都被烟熏红了,他瞧见季念拿着那碗药有些摇晃,麻溜地上去接了过来。
季念看到成二,张张嘴刚想说什么,成二叹了口气:“三小姐,还是我来吧,您先醒醒酒,别一会儿公子看了又该心疼了。”
季念愣了愣,答:“我没醉。”
成二走到一半,步子顿住,好半晌才回过身。
他端着药,又叹了一口:“三小姐,其实公子今天好一早便出门了,没成想刚一进城便撞上要出城的太傅大人,好半晌都没抽开身,不然公子哪会眼睁睁看您与嘉裕侯喝那杯酒。
您别看公子当时拦着您时温言细语的什么都没说,可其实他见到您被嘉裕侯逼着弯腰拿酒的时候,拳头早就捏紧了。”
成二说完这话,也不敢多待,赶忙端着药走了。
望着成二来去匆匆的背影,季念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还是没觉得自己醉,就觉得一阵散不去的闷堵。
说来好笑,时机和造化没人摸得准。
她和谢执,好像总是差那么点。
比如刚刚,她就该把药抢过来的。
月色带来阵阵凉意,东侧的院子里,细细长长的一道影子映在一小片月光洒下的地方。
本该醒酒的人面朝着西边的那间厢房,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没动,夜风一吹,头猛地疼起来,倒多了点自己如今几分醉的自觉。
西厢房的灯始终没灭,窗上似影影绰绰映着里头人的身影,好像是坐着的,又好像是靠着的。
季念抬起手指,隔着好远的距离,一丝一丝地描摹着那道模模糊糊的轮廓。
视线微微移动,她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道红痕。
她定定地望了许久,直到手腕开始发热,这是方才谢执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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