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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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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苒收了袖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点点头，拿起搁在一边的拂尘跟她一道过去了。

西殿内烛光稍暗些，晕着朦朦胧胧的一层，当今不好香薰，屋里一年四季多是弄些新鲜花样，正值冬日，高脚小几上的细颈青花瓶里插着从梅苑里新折下来的梅花，香味清淡幽冷，似含掺着风雪的味道。

她微踮着脚悄声踏进来，赶巧奉茶的蕴秀手捧托盘穿门而过，将东西递给她，低声拜托道：&ldo;我这刚在茶水间弄湿了衣裳，仪容不整，劳烦公公帮我搭把手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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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苒一瞧，果见她裙上湿了一团，遂抬手接了。

蕴秀忙笑着道谢。

明苒躬身缓步往前，方走了两步便听上首有男声传来，清雅和淡，不疾不徐。

&ldo;程卿不及弱冠，行事却沉稳周严。

&rdo;荀邺欹斜着身子，抬眸瞥了眼殿前的少年，微微一笑，&ldo;克尽厥职，不失乃父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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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岷日前刚刚过了十八岁生辰，虽一向严肃端正不苟言笑，面对天子夸赞，一时也不禁唇角上扬，稍有喜色。

两人谈话已然将近尾声，又听得上首问了两句程老将军近日如何，程岷一一回了，再无旁事便拱手作揖退了出去。

明苒和这位表兄不熟，也对他没甚么兴趣，一心一眼儿地托着茶，程岷与她颔首问好都未曾注意。

雕花刻兽镶珠嵌玉的黄花梨木小榻上，荀邺听到程岷唤了声王公公，知是王贤海从长信宫回来了，看着手中打发时间的书卷，头也不抬地问道：&ldo;东西都送过去了？&rdo;

明苒目不斜视，边走便答道：&ldo;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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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

荀邺动作一顿，掩上书卷，举目望去。

殿前哪来王贤海的影子，分明是个碧玉年华的姑娘家。

华如桃李，瑰姿艳逸。

一身玫红色的长裙勾得体态倾靡，玉白色的束带掐出软细的腰身，红白两股细绳外拧着，襳褵垂落，走动间随着裙褶轻摇慢晃，盈盈袅袅。

他微蹙了眉，正要开口责问，却见那姑娘已经走至跟前，弯身取出托盘里的茶盏，恭声道：&ldo;陛下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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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邺没有动作，面有不渝。

明苒手累得慌，偷瞄了瞄。

靠坐在榻上的人外罩了身莲青色的滚雪织锦大氅，极是浅淡的颜色，显得越发清淡雅致。

虽面色苍白，一副病弱之态，却丝毫无碍清贵儒雅。

眉目清润，风神秀逸。

如闲庭冷月，如西山白雪，风采清越，清超拔俗。

她恍然，原来当今皇帝是长这副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