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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威武的侍卫推开了门，俯首恭立两侧。

黄袍朱冠的中年男子缓缓地踱了进来，步态间有行云之雅，亦有龙虎之霸，浑然帝者。

小沙弥跪下了。

净空略一躬身：&ldo;参见陛下。

&rdo;

玄帝微微地笑着，只是不经意地一颔首，深沉的尊贵透出眉宇中：&ldo;大师多礼了。

朕此来不过是为了些许家事，本欲微服，倒是这班奴才偏好兴师动众的，让大师见笑了。

&rdo;也无居高临下之意，却仿佛天生便是如此雍容倨傲，略一侧目以示众随，&ldo;还不下去。

&rdo;

内侍们叩了首，弓着腰退至廊外。

小沙弥奉上了茶，也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净空请客上坐，玄帝至案边，见了棋盘，笑言：&ldo;看来是扰了大师雅兴了，如此未竟之局，不知对手何人？&rdo;

净空不动声色：&ldo;不过是一方外隐者，偶尔来与老衲对弈，也是性急之人，遇此僵局，竟拂袖自去了。

&rdo;忽然目光一转，带了三分深意，&ldo;陛下试观此局，有何评说？&rdo;

玄帝沉思细看了片刻，斟酌道：&ldo;持白子者当为净空大师，棋阵规矩方谨，一路流畅通达，攻守有度，显然大家之手。

&rdo;而后，眉头微皱，&ldo;反观黑子，则有诡异之态，能对大师持平手者，应有绝顶之慧性，可惜好走偏锋，招招皆险，瞻前不顾后。

&rdo;望着净空，泰然笑道，&ldo;朕多言了，此人若欲举事，可成霸、成枭，不能成王、成帝，终究差了一分气度。

&rdo;

&ldo;皇上虽然棋艺逊了一筹，但却有一双慧目，评得有理。

&rdo;净空长笑一声，意犹未尽，拾起棋子，&ldo;来，来，待老衲重整河山，皇上可愿奉陪？&rdo;

玄帝摇头：&ldo;手下常败之将，岂敢再战。

朕可不是来和大师切磋棋艺，而是来上香礼佛的。

&rdo;语调一顿，转而有了几分低沉，&ldo;昨日非焰领兵出征封朝，朕心里始终放不下，今日来寺中求个平安，愿佛祖慈悲，佑他得胜归来。

&rdo;

&ldo;七皇子昨日出征？&rdo;净空讶然，面上渐有忧虑之色：&ldo;七皇子虽精晓文韬武略，为人亦刚勇有谋，但毕竟年尚幼，阅历浅薄，骤然之间恐怕难当此大任。

皇上此番安排是否欠妥当了？&rdo;

&ldo;大师多虑了。

&rdo;玄帝目中精光炯然，&ldo;非焰不过辅佐中军，另有平阳侯王主掌帅旗。

平阳侯当年有&lso;战神&rso;之称，连殷九渊亦是出自他的门下，如今上了岁数，只怕少了些锐气。

非焰年轻，朝气勃发，正可补平阳之缺，两者若相辅，当近乎十全。

&rdo;

净空轻叹：&ldo;七皇子自幼得皇上宠爱，娇纵惯了，此行艰难坎坷，也不知他是否吃得了这份苦。

&rdo;

玄帝端起茶盏，浅浅地呷了一口，意态轻描淡写：&ldo;若是连这都吃不住，将来怎么承我景氏江山？&rdo;

净空惊愕，半晌方才敛过心神，面带凝重之色：&ldo;皇上既出此言，莫非是要弃长择幼，立七皇子为太子？&rdo;

玄帝并不明答，把弄着茶盏，自若地道：&ldo;七子之中惟有非焰有治世之才，最得朕意。

长子非岑乃正宫所出，一介庸碌之辈，平日里无功无过，也不好让非焰凭空逾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