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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孙慕施惊奇地挑了一下眉:“你俩有什么交集吗?”
纪悠然点头,弯着眼睛笑:“我们暑假还在一起喝过酒呢!”
暑假,喝酒……孙慕施印象里许静唯一一次喝酒就是那晚在他校外的公寓里发大疯,闹着要把酒店房卡还给他和拿回自己的手机,从此断绝联系——结果两人滚了一晚上床单……
“用不用我去帮你们说和呀?”
纪悠然殷切地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睛。
“啊?”
孙慕施回过神,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不用,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他晃了下掌中的手机,“我去吃饭了,你也快去吧。”
说着,跑出了教室。
纪悠然轻轻地回答了一句“好”
,嘴角上扬的弧度变成了一个有点惆怅的形状。
某种程度上,孙慕施同意纪悠然“运动疏解压力”
的说法,很多烦恼会随着一场热汗排出。
所以放学后集结了几个好友,在篮球场上打一场久违的比赛。
球场边很快聚集了一圈围观的人,加油喝彩声此起彼伏。
孙慕施置若罔闻,心无旁骛地追逐着那一颗棕色的篮球。
他有很多话想跟许静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这些问题和话关于他的心意,也包含他的委屈,繁繁杂杂、自相矛盾,捋不出一条清晰的逻辑线。
如果贸然去找她,怕一着急,一嘴笨,又被牵着鼻子走。
他一直是直来直往的处事风格,过去十几年够用,面对心路十八弯的许静却显然不够用,受了许多次教训后也该顿悟了。
昨天回家,他琢磨了一晚上,各种猜测都有,始终没琢磨出个头绪来。
窗帘外面泛起天光时,他迷迷糊糊梦到五六岁的时候爷爷带他在老宅的草坪上打太极拳。
那种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之间的微妙交锋。
如果无招可出,尽可死皮赖脸地去缠去磨,去要一个答复——然而天意让他发现许静上周末晚悄悄来过约定地点,隔着浅浅的一层树丛与他背对而坐,初秋的深夜里伫留了超过半个小时。
他过去对这种来了却不露面的矫情行为万分不理解,如今懵懵懂懂地理解了,细思下感到心酸与怜惜。
因而不愿再这么草率地对待两人的关系。
他心里骤然沉淀了某种底气,而这一股气又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悬坠着他,迷茫而踟蹰。
明明目标清晰,却不知下一步踏在何处,内心充满沮丧,却始终被一根坚若磐石的丝线牵引着。
这种幽微而脆弱的心情到底是什么?他无忧无虑的十几年来没有体会过。
害怕某一步做错,就会剪到错误颜色的引线上,引起毁灭性的爆炸。
他纠结得头都痛,最后大脑总结性地浮出一个他曾经在表妹读得如痴如醉的言情小说里看过的形容,许静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
肉麻得把他自己恶心笑了,但又觉得找不到更贴切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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