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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擦了擦头上莫须有的汗,赔笑道:“公公再等等,我家主子出去吃茶,下人已经去迎了。”
皇帝身边跟着的大太监刘并庸拂尘一别,从鼻子里哼出气来,“叫本公公在外头太阳底下等,你们好大的威风啊!”
好大的威风?谁不知道康宝帝姬最讨厌阉人,怎么可能许他一个阉人进府喝茶坐坐,从前这刘并庸在帝姬跟前吃了多少个嘴巴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磋磨下人倒是厉害。
管家心里暗骂这阉人拿势,可他带着陛下亲颁的旨意,也拿他没有办法。
只好又赔笑道:“大爷儿是陛下眼前得力的人,我们做下人的哪敢轻慢。”
刘并庸又是哼得一声。
管家身边的小子忽而拽了拽自家爷,说道:“爷,那是不是主子的马车?”
远处正有一辆顶着康宝帝姬府家徽的重帷马车,滴滴哒哒从官道上头缓缓向这头走来。
管家如蒙大赦,松快了下来,转头对刘并庸说道:“主子来了,您有什么要说的,到主子跟前说便是。”
看她是不是赏你两个嘴巴子!
刘并庸瞧见康宝帝姬的马车真过来了,心里发虚,腿肚子也跟着麻软,刚才的嚣张气势像放梢子般全漏没了。
他是带着旨意来了,可谁不知道皇帝偏心帝姬,纵容她无度跋扈。
一想到这,刘并庸的脸便跟着下意识火辣辣疼起来。
马车一停,刘并庸的心晃晃荡荡落到底下,咽了口吐沫往前去。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两边的下人上去把帘子一抬,从里头忽的出来个金发的玄衣少年,怀里还扎扎实实抱着一个睡过去的。
刘并庸胆子一横仔细看过去,帝姬被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来墨似的头发丝。
那玄衣的本想往府里头走,大步行出去一半扫眼看见在边上木桩子似的陌生人,勉强停下来,脸上不耐道:“这是谁?”
刘并庸是在宴会上见过康宝帝姬这位驸马的,连忙端起谄笑要往前客套两句。
他还没往前走,寒江流便像是极为不耐的往后退了一步,俊美近妖的脸上更是烦躁。
寒江流冷声道:“说话便是。”
刘并庸连忙道:“陛下让奴才前来传旨——”
寒江流打断他,“帝姬睡了,接不了旨。”
刘并庸傻眼,“啊?”
寒江流冷眼看他一眼,异域人的褐色眸子像是什么猛兽般让人害怕。
刘并庸腿肚子一软,反应过来,连忙道:“陛下派奴才来问帝姬,今年秋狩是住在哪儿。”
秋狩还有住在哪儿不住在哪儿?那么大的草原不全是地方?寒江流皱眉不解,也懒得为了这点破事叫醒怀里的人,便顺口道:“按往年的来便是。”
往年她爱住在哪里,今年想必也不会差多少。
寒江流抬腿往府里头走,一只胳膊稳稳托住帝姬往里去了,撂下话也不管了。
刘并庸被他这态度气的心头火儿直冒,却不敢发作,连忙也带着下头人走了,讨了个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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