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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祭日（第2页）

他的声音沙哑起来，“我是不是像你一样懦弱？这是不是也算是遗传？我只想当个鸵鸟，不愿意改变现在的生活。”

他拿出一支烟，就着残存的火星点燃，用力吸了几口，企图从中找到一点慰藉：“但是，我最近遇见一个女孩子，她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她虽然也柔弱，但是某些方面又很刚强……最关键的是，我居然不抗拒和她亲近，不，应该说，我甚至有些渴望去触碰她，拥抱她……”

他又想到梁香末那出奇柔软温暖的身躯，那总是异常明亮闪耀的眼眸来了：“我甚至有冲动想把她留在我身边，让她一刻不离我的视线……我想，我可能是要疯了……我的理智和冲动每天都在来回撕扯，明明这一刻下了决心，可下一刻还是止不住想去见她……”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却仍然毫无头绪，自己给不了自己一个方向。

这不过是他无处宣泄的情绪的一个树洞，只能短暂维持住平静的假象，却停止不了一切向某个不受控制的方向奔流。

回到家的时候，天光已经微亮，经久的雾气散去，只有身上的水汽还能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他推开大门，看见客厅门半开着，伍老太太正坐在门口剥花生，小盆里剥好的花生已经铺了个底，露出浅红的颜色。

“是小七呀？”

老太太眯着老花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他，心里还纳闷他什么时候出去了。

轻声应了一声，他走到伍九的房门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胖乎乎的小男孩四仰八叉地摊在床上睡得正香，打着小呼噜，被子早被他踢到了一边，睡衣也敞开了个角，露出圆滚滚的小肚皮来。

那模样让他不由失笑，他轻手轻脚走进去，给小男孩盖好了被子，伍九还发出了一声无意识的咕哝，不老实地伸腿踢了踢，发现踢不开才委委屈屈地继续睡了。

看着伍九无忧无虑的睡脸，他有一刻觉得，其实这样懵懵懂懂的也挺好的。

反正他会护着他一辈子就是了。

他转身出去，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伍老太太身边，帮她一起剥起了花生。

老太太看了看他，过了会儿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样子。

“奶奶，有事吗？”

受不了她一再的打量，伍七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事……”

老太太故无事，侧转过头去。

伍七也不去追问，手下如飞，不一会儿就剥了小半盆。

“那个……小七呀……”

老太太斟酌半天，终于开口，“昨天你李姨——就是在北边路口开超市的那个李姨，过来找我说媒，说她有个外甥女，小姑娘比你小两岁，今年刚毕业，在咱这的社区医院当护士，模样我也见过，挺漂亮一个小姑娘……”

伍七脸上平静无波，直接打断她：“奶奶，我不考虑。”

老太太登时有些着急：“怎么啦？你还能真的一辈子不结婚？小姑娘挺好的，工也体面，而且也不嫌弃咱家条件，主动跟你李姨说她中意你，要不你见一面再说呗？”

“不见。”

伍七斩钉截铁，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老太太气结，却知道他主意大得很，也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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