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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起来吧。
&rdo;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说话,李怀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喉咙仿佛干渴无比般,失去了从前的润泽脆亮,韩平心中又是一痛。
韩平站起身后,李怀昶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去他的身边坐下,韩平迟疑片刻,还是去了,她小心翼翼的在太子身旁坐下,有点手足无措,因为,此时的情景,竟与她多年前的梦相吻合,曾经在梦中,她幻想过很多次,能够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如此贴近平等的席地而坐,话语两三,她便足矣。
&ldo;此时此地,也就只有韩平你会对我行如此大礼。
&rdo;
二人之间沉默片刻,太子率先说了这么一句话。
韩平双手置于膝盖之上,一板一眼的回道:&ldo;太子殿下始终是太子殿下,未曾改变,韩平不敢逾矩。
&rdo;
李怀昶看着韩平略微紧张的侧脸,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然再也停止不了,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韩平不解的看着状似癫狂的太子殿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ldo;韩平……你……&rdo;李怀昶苦笑着对韩平说道:&ldo;你很好。
&rdo;
韩平正在想着如何回答,只听太子又道:
&ldo;去打点水,帮我洗个头吧。
&rdo;李怀昶满怀期待的看着韩平,然后又像是说明什么似的,将乌黑的发丝送到韩平面前,确实有些杂乱脏污。
韩平没有说什么,便起身去了。
午后的阳光很是慵懒,风清云游,变化万千。
一株绿叶顶枝的桂树下,清水三两盆,晶莹剔透,在韩平心中,高洁的太子殿下便如水一般,无论置于何种简单陈旧的容器之内,依旧清澈。
李怀昶坐在一张破旧的凳子上,撩高了袍角,头顶发丝尽数送至韩平手中,韩平仔仔细细的舀起一瓢瓢的清水浇在手中发丝上,清凉的水平静了她伤感的心。
她觉得,不管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不管太子的身份如何尴尬,他,都不应该受到如此刻薄的待遇,此番争斗,纵然李淮璟胜了,也不能够如此对待他。
&ldo;我记得初见你是腊月飞雪的日子,你在沉鱼巷中买酒,没有看路,莽莽撞撞的撞到车碾之上,酒洒了,你愣了,哈哈,那个场景我始终记得。
&rdo;李怀昶的声音依旧低沉,像是平静无波般叙述着陈年往事。
韩平没有说话,暗暗将头埋下稍许。
是的,那一次是她莽撞撞上了他的车,当时,她还是刚入宫,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天人般的男子便是当朝太子,只知道当时自身的情绪太过鲜明,仿佛周围所有的声音,味道全都一股脑的涌入耳中,鼻中。
她楞,是因为繁杂的人流;她楞,是因为泼洒的酒;她楞,是因为暗cháo涌动的梅香;她楞,是因为掀起的一角车窗后,那如玉般温润的双眸……
这些,她从来没有跟谁说过,当时的悸动,她会一直深埋心底,如果不是今日这般近交,她相信,她会带着当年的那份懵懂又鲜明的悸动走进棺材,谁都不知道。
对太子的这种感觉,与对李淮璟的感觉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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