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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进德这才掀开碗盖,举起杯来品鉴里面的茶,那茶汤色清白,闻之有金石之气,康进德连眉头都舒展了许多,“顺王不过是丧家之犬,只要它不乱吠,绳子又捏在陛下手里,又能怎么地呢?”
安文友这就不语了。
康进德心里明白他们安家最近所念,却不说透,只当不知道,继续说:“至于顾小侯爷么…我猜依陛下的脾性,总得做点什么,让他去咬那顺王一口也说不定呢!”
一直不曾发话的安弘赟却是笑了一声,引得二人皆向他看去。
他则是不紧不慢地用碗盖刮了刮茶沫,道:“你这是瞧不起关定侯。”
康进德张了张口,终是没说什么。
安弘赟就抬起头,将茶盏放在炕桌上,遂看向他,“你可知,今日宴散,顾家那小侯爷立马就追去了恭肃殿,趁着柳复光不在,和陛下一五一十地禀明了迟来之由。”
康进德愣住,“他…竟去说了?”
安文友不知此事,本也愣神,可他一见康进德这样子就又来气,把美人拳一扔,说:“你连这都不知道?”
康进德没有搭理他,倒是安弘赟继而道:“你们瞧,连顾小侯爷都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倒显得我们不仅无用,反还添乱。”
二人皆不言语。
“不过你倒有句话说对了,今晚陛下召了小阁老,明天只怕就该召顾侯了。
你以为周家就看那顺王顺眼么?”
“大哥的意思莫非是……”
安文友看着安弘赟。
“就看那顾侯能不能下得了手了。”
安弘赟往后一靠,道:“陛下要的是体面,而体面的前提是威严。
君威不立,谈何体面?顾侯是不是真效忠陛下,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成的,陛下自然也不是几句话就糊弄得了的。
倒是康公公,你就不好奇,陛下和小阁老说了什么吗?”
康进德恍然,忙道:“还是安大人想得周全,我这就进宫。”
天暗得早,到了戌时天就已彻底换作黑夜,雪光映得天色灰紫,宫道边几盏灯火倒显得没什么作用。
赵熙政比赵平稷更加节省,特令宫中严抓火烛开支,此时除恭肃殿灯火通明外,其余地方的火烛皆是寥寥几盏,影影绰绰泛着幽光。
康进德到了恭肃殿边上,发现柳复光就立在门外,身上穿着皇帝亲赐的蟒服,金绣线在水晶风灯下倒比平日出彩。
康进德上前,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这天儿是一日比一日冷啊!”
柳复光已年近五十,就穿着那一身单薄的蟒服立在廊下,纹丝不动,好似不觉得冷。
他连眼神都未曾移开,道:“万岁正与人议事,康爷若是觉着冷,便先到偏殿等等。”
康进德就走上前,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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