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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颗星
轰隆一声巨响,惊雷砸地。
窗外万千雨雾压迫而来,排山倒海。
狂风大作,撞地檐角那盏照明灯不断摇晃,火光缥缈不定。
书房里,清冷的日光灯光束笼罩在许暮笙身上,他全身紧绷,周身清寒,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您说什么?”
他嗓子发哑,苍白的嘴唇上下牵扯两下,嘴里溢出简单的音节。
许定远轻叹,直起身走到他面前,说:“小休,你爷爷时日不多了,你和你妈妈搬回来吧……他老人家临走之前想看到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许暮笙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嘴里苦到发麻。
他们母子俩脱离许家十多年,许家人从未关心过他们的死活。
如今只因为老爷子得了不治之症,就想让他们母子搬回许家,好向外界营造一家和睦的假象?还是说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做给何家和盛家看?
不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恶心透了!
难怪老爷子会如此热衷于许何两家的联姻,不过就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里为他那宝贝儿子铺好路。
许家固然强大,在军政界也有一席之位,但毕竟是外来势力。
他们的主要势力范围都还留在云陌。
在横桑,许家到底只是外来势力,不足以与本土的商家、周家、盛家相抗衡。
何况许定远刚刚升任横桑的政法委书记,根基尚不稳,需要何家这个土生土长的势力支持。
诚然何家小门小户,势力渺小,但何家背后站着的可是盛家。
横桑盛家何等显贵,可是能让整个西南边境抖三抖的家族。
看看,这就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啊!
这就是他的父亲和爷爷!
可这哪里是骨肉相连的亲人,分明就是戴着面具处处算计的恶魔呀!
揭下这层面具,他们丑陋的面容,真是直教人犯恶心。
最疼的一刀往往不会是敌人给的,而是自己人捅的。
你能抵挡敌人的万千刀剑,却抵不住自己人的一把小刀。
他们捅你一刀,你能痛到极致,血流成河。
心口的那一道一辈子都不会结痂。
他们这般精于算计,将他的婚姻和人生全部给算计进去,丝毫不落下,他又怎会让他们如愿。
“呵呵……一家人和和睦睦?”
许暮笙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尽嘲讽的笑意,音色沉冷,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泄愤,“这个家什么时候和睦过?”
一团烈火积压在胸口,胸腔沉闷,他气地嗓音都在颤抖。
他停顿一瞬,继续说:“爷爷得了肝癌晚期就要让我和我妈搬回来,前妻和现任,您和爷爷将我妈置于何地?外人若是看到许家有两个许夫人,您和爷爷的脸又往哪搁?再说聂姨能答应?”
许定远:“……”
他其实已经极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不然如果任由自己在此刻发作的话,他只怕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您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挥之即来呼之则去。
当年我和我妈踏出许家的这扇大门就没打算再踏进来。
您和爷爷打的如意算盘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不过你们也不想一想,您能想到的事情,何家人会想不到么?再说盛家如今什么人在当家?盛家老三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你们放心,人我会去见的,但是让我和我妈搬回来,这事儿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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