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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隶今年是得在檀京过年了,也不知何时能回川陵去,他独身一人住在府里,也觉孤寂,便在这日随顾长俞一同到顾府去。
“此身未知归定处,呼儿觅纸一题诗。”
吃过家宴,赵隶随手拿了两个春卷,坐在顾府后院的假山石上,一个热酒一口春卷,对着川陵的方位干了一杯。
顾长俞将他拍下来,自己坐上去,“别伤感了,你就算漂泊到陌冗去,也没有妻儿。”
“嘿!
这诗是杜子美……”
“杜子美有妻儿,你没有。”
“顾子姜!”
赵隶放下酒壶笑骂道,“你如今是愈发讨人嫌!”
坐在假山石上视野甚好,能望见一排覆着雪的屋顶。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一场接一场的雪自是下到了人心坎里去。
赵隶也不伤感了,比起顾长俞刚入檀京时那副拘谨样子,他倒乐得见他现在这般不正经样,就好似是把落在川陵的魂拽回檀京来了。
“诶,我今日刚听说,陛下处置了沚罗那些个人。
这事拖了也有两个多月吧,其实本来陛下就已经有旨意了,三司会审也过了,要不是安家一直从中做梗,通查陷害功臣、贪污受贿,这些杂碎早该被砍了。”
“没有被砍,是赐死。”
顾长俞道。
赵隶就哼了一声,“到底是给安家留脸。
不过我看陛下此番是不满安家的作为了,上次在狱里你那位殿下与你演了出戏,把安家借兵马司害你的缘由说给陛下听,陛下怎能看安家顺眼了去?要不此番这么不留情面,直接把案子扔给大理寺了。
大理寺卿正是你顾伯母的父亲,可不就公允了。”
大理寺卿尹宜升的女儿尹娆,正是顾长俞伯父、吏部右侍郎顾青闻的妻子。
顾长俞也就着壶嘴喝了口热酒,“是了,不过我觉着光凭这一件事,怕是不够。”
“自然不够,安家这回布了一个大局,看似是要把舅舅拉下马,可主要目的是为了拿捏住顺王,将陛下的疑心往你俩身上引,然后顺理成章将顺王除了,你那位殿下才将计就计,与你一出大戏反将一军……”
顾长俞却是打断他的话,“你等等,什么叫我那位殿下?”
赵隶就一怔,“檀京人底下都这么说,你府里那位殿下。”
“话要说全。”
顾长俞虽是这么说,却是心不在焉,难掩愁闷地灌了口酒,“你继续说。”
“我猜呀,是东太后给西太后告了一状。”
赵隶肯定道,“西太后利用昭靖长公主害你那事本是个巧合,可那东太后什么时候是个吃暗亏的?正巧你这边事一出,周家要保顺王,东太后就在长公主受伤那关头将这状一告,一面让陛下觉着安家狂妄,给陛下上眼药,一面将长公主讨来,拿捏住顺王的软肋,一举两得。”
顾长俞就郁闷道:“我是逃过一劫,却折了长公主进去。”
“不然周家那敢与你那位殿下做交易。”
赵隶道,“你也不要这般想,至少长公主在东阁,能过得不错,反正都是捏在别人手里,东阁不比宗人府那破地方舒服?且长公主算是帮了东太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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