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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赫看着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威吓她一番。
其实许君赫已经发现了,纪云蘅去涟漪楼的计划,怕是昨日就已经想好。
她去涟漪楼时,与平日里的着装有些许不同。
平日她都穿着单色的素衣,只有去见她那苏姨母时,才会换上颜色鲜亮的衣裳。
今日她就穿着鹅黄色的窄袖衫襦,浅青色的长裙外拢着一层淡黄色的纱,斜挎着一个白色的三彩绣花挎包。
虽然并不奢华,但因为这衣裳不常穿,就显得很新,让人眼前一亮。
许君赫知道纪云蘅胆子小,当然可以用一些凶狠的话吓唬她,让她放弃今日出门。
“良学。”
纪云蘅见他不说话,水凌凌的眼睛望着他,轻声催促道:“你快说啊。”
这表字被她唤出来,像是一根羽毛落在许君赫的耳朵上,蓦地一痒。
他眸光一落,思绪在瞬间拐了个弯。
他的确多的是欺负人的手段,但没必要去对付纪云蘅。
许君赫望着她道:“这纪家主母又不是你亲娘,自然不会真心为你考虑,若是觉得你年岁大,早在年初就该为你择亲,怎么会挑在这时候,便是现在成了事,操办下来也要等年底了,这般匆忙,显然是另有目的。”
两人站在树下,斑驳的树影零碎地落在两人身上,与一高一矮的影子融在一起。
风一吹,叶影纷扬飘动,人不动,空中尽是栀子花的味道。
“前段时间你那妹妹不是刚及笄?你是家中嫡长女,你未出阁她便无法择亲,是以纪家主母着急要你嫁出去,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的女儿罢了。
如此,她才不会管你嫁得好嫁不好,甚至会故意给你找一些不好相处的婆家,你过得不好,她才舒坦。”
“西城那木材家那姓赵的,前段时间死了妻,这些日子不是正张罗续娶?”
纪云蘅的脑中浮现出那个肥胖而满身金银的背影,点头道:“我知道他,夫人先前与我说的媒就是他。”
许君赫当然知道,他先前让人调查了,故意在纪云蘅这里提起,“你知道他前头那个妻子怎么没的吗?是让他打死的,你若是嫁过去,你这小胳膊小腿,够他打几顿?”
纪云蘅吓得一抖,“打死的?”
许君赫道:“活生生给头打得裂开,浆白的脑子流了一地……”
纪云蘅赶忙要走,“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再说了。”
许君赫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唇边噙着一抹淡笑,随后又跟上去,看着她从侧门的缝隙中钻出去。
身子刚钻了一半,又退回来,瞪圆了眼睛,满脸的惊吓。
“怎么了?”
许君赫问。
纪云蘅吭哧道:“外面、外面有个人。”
许君赫走过去,就看见殷琅站在外面,一脸无辜,望着许君赫喊:“少爷。”
他原本在门外守得好好的,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就见这姑娘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他甚至连个和善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扬起,姑娘又赶快缩回去了。
殷琅不是成心吓到她的。
“是我带来的人。”
许君赫对她解释了句,然后吩咐殷琅,“撑着门,让她出去。”
殷琅就用手将两扇门前后一摆,把缝隙撑到最大,笑着道:“姑娘当心点头,别撞着了。”
纪云蘅一听这人是许君赫带来的,自然也就不怕了,小心地钻出去,刚站定身边就一声轻响,转头一瞧,原来是许君赫从墙上跳下来。
果真这高墙对他来说形同虚设,翻越起来毫不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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