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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县城池方圆不过数里,从侯府到刘祺府上,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的就到。
时已入夜,这时拜访是失礼举动,不过萧言也顾不得许多了。
由萧管事去刘府递上门刺,过了有一会,两个健仆挑灯出来,出来一个刘府管事施礼相迎。
“我家主公在内等候,请君侯随我来。”
萧言令随从在外等候,孤身入内。
转过几道画廊,到了刘府迎客的客殿,只见一个清癯的小老头在门口拄拐肃立。
“刘公!”
萧言忙上前作揖长拜,歉然道:“深夜拜访,惊扰刘公了,小侄赔不是了。”
上门求人,萧言把姿态放的很低。
刘祺笑眯眯的回礼,侧身让萧言入内,宾主落座后,方才微微道:“君侯深夜登门,所谓何事啊?”
省去客套,萧言也松了口气,苦笑道:“惭愧,小侄被张汾所逼,不忍祖业被夺,愿送与刘公良田三百顷!”
此言一出,刘祺脸色微讶,却没有接话,朗笑道:“据老夫所知,张汾不是要和君侯换田地,君侯何必舍近求远呢……”
刘祺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虽没有明着拒绝,但实际上是告诉萧言,你与张汾的事我都清楚,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还是讲清楚为好。
萧言叹息一声,咬牙道:“我与张贼有杀父之后,恨不得生啖其肉,岂能把祖业便宜了贼人。”
说着看见刘祺微不可见的颌首点头,又道:“刘公明鉴,张汾今日大闹我父灵堂,先人泉下不得安宁,我只恨年幼力弱,保全不了家门,与其便宜了贼人,宁愿送于刘公。”
刘祺默默听完,缓缓摇头道:“不可,不可,老夫若受了田地,岂不是有乘人之危之嫌,况且张汾若知老夫得了田地,莫不会迁怒……”
人老奸猾,刘祺不会猜不到这其中的麻烦,虽然三百顷良田确实眼热,但仍是不肯松口。
萧言上门前,就料到对方不会轻易答应,当下也不着急,道:“刘公莫要急着回绝小侄,小侄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刘祺抬眼瞧了萧言。
萧言直言了当道:“本郡明年孝廉还未推举吧!”
聪明人话说一半,刘祺就懂了,当下吸了一口凉气,皱眉的看着萧言:“君侯欲举孝廉?”
萧言点头,“正是!”
刘祺哑然失笑,语气中有些生气道:“君侯莫不是开玩笑,察举孝廉是国之重事,岂能儿戏,况且孝廉有限年龄四十以上,你年岁太小了,就算老夫竭力保举,也是不成。”
汉制,郡国每年可举孝廉一人,入京就可为官。
萧言点头又摇头:“刘公一人保举不成,可若是再有一人保举,事情便八九不离十了!”
“谁?”
刘祺皱眉。
“许慎!”
萧言说出一人名后,刘祺笑了:“君侯能说动我举荐,却说不动许子楚,许子楚循规蹈矩,他怎么会举荐你为孝廉。”
这话说的有些打脸,萧言知道这是实话,但凡事总有万一。
萧言胸有成竹道:“刘公只管答应,许公处小侄自会说服,若小侄不能说动许公,那举荐孝廉之事就作罢。”
“至于张汾,我想刘公总不会畏惧这等小人吧,若刘公怕张汾迁怒,就当小侄今日不曾来过……”
萧言好整以暇,看着刘祺的脸色,摆出若不愿意就走的姿态。
刘祺哈哈笑道:“贤侄莫要激将老夫,若是张让,老夫自然退避三舍,可区区张汾,还没放在老夫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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