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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待到晚间裴邵竑返回二进院子,看到西侧间宴息处炕上放着的这两匹缎子,脸色立时有些发黑。
曲莲没做声,只是领着他看了看箱内其他布匹。
待看到那些大红、靓蓝、宝蓝绣着金线的绫罗绸缎后,裴邵竑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曲莲道,“你且等等我。”
一边说着,便又离了院子。
过了大半个时辰,裴邵竑方又返回原子。
手里还抱着两匹颜色素净的布匹。
到了灯下,曲莲便看出来,一匹石青色的葛布,一匹青莲色的焦布。
将两匹布料扔到西侧间的炕上,裴邵竑自去了净房,曲莲便拿了他的外衫丈量尺寸。
待他擦着头发自净房出来后,曲莲已经开始裁剪,见他出来便询问道,“世子要做那种样式?骑马行事,做束腰的直裰可好?”
裴邵竑走近道,“你看着来便是。”
一边说着便已经上了炕,手里还拎着本书,就着炕桌上的灯火,看起书来。
曲莲顿了顿,“世子何不去东间,那边已烧好炭盆,被褥也已经铺好。”
裴邵竑恍若未闻,依旧翻着书页。
他本就身材颀长,如这般大喇喇的斜倚在迎枕上,那两条长腿便已伸到了曲莲眼前。
曲莲无奈只能道,“您在此处,我如何裁剪?”
裴邵竑这才不耐的向窗棂处挪了挪,竟一本正经的责备她,“你怎地如此多事。”
听他这般责难,曲莲只敛了神,低头在他让出来的空隙裁剪,并不理会他。
不过半柱香时间,曲莲方裁好两只袖子,便听裴邵竑道,“曲莲,你晌午所说之事,我想了想,有些不妥。”
听他这般说,曲莲放下手中的剪刀,抬头静静的看着他。
看着那双清亮温和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自己,裴邵竑突然觉得有些内疚,随即又拿起了那本书,看了起来。
一边瓮声道,“没什么,你接着做吧。”
“可是带着阿松前往庐陵有些为难?”
见裴邵竑端着书的手顿了顿,曲莲便知是此事。
方才她独自思量之时便已明白此去庐陵必不安稳,他带着自己一个女人恐已不便,再带着个孩子,怕是更加为难。
“若是如此,世子可否帮我一次。”
裴邵竑闻言,放下手中书卷,正声道,“你说。”
曲莲抬头看着他道,“我听阿松说,翟教头身手十分了得。
能否请世子出面,请翟教头收阿松为入门弟子。
阿松也必将以弟子礼侍奉其终身。”
“这有何难。”
裴邵竑一笑,“我今日见到阿松,看他与翟教头甚是和睦。
明日我便与翟教头去说此事。”
“多谢世子成全。”
曲莲淡淡一笑,垂了头继续裁剪。
屋内十分安静,因依墙的长案上燃着两支蜡烛,炕桌上又点着灯,屋里倒是十分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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