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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药味太大,怕染了妹妹的裙衫。”
身旁的姑娘一身浅粉襦裙更显娇嫩,撒花烟罗衫下雪肤朦胧,乌发绾了两个环髻垂在耳侧,仅在一边戴了珠花琉璃钗。
明亮的杏眼看了他几眼,对上他的视线又赶紧垂下,像是无言,面上有几分踌躇,瞥到身边之物才缓了神色,俯身拿起包袱放在床上。
“陆哥哥,这是我娘派我送来的草药,是常来我家问诊的那位颐元堂的郎中抓的。”
陆祈安眼神一黯。
若是放在从前,他哪怕染上一点风寒,他的青梅也会急忙赶来照顾,不说端茶倒水,起码也是事事回应。
而这回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过了半月才来看他,未回应他的关切,还硬生生地转了话题,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可少女眼里的关切不是假的,纤纤素手下,暗红的包裹松了一角,露出姜黄的纸。
陆祈安浅笑一下,道:“劳烦妹妹向夫人转告我的谢意。”
杜玉岚应下,又拿出药方叮嘱一番,苦涩呛人的药味蔓延开来,她见陆祈安眼神平静如常,眉头却微微蹙起,便知他对药味反胃,起身把包裹拿到了外间放下。
“陆哥哥不必言谢,我们交往已近十年,我们家早就把陆哥哥当成自家人看待了,家人之间彼此照顾再正常不过了。”
她有意强调了“家人”
二字,却不想落在旁人耳中倒成了另一种意思。
少女轻柔的声音氤氲在热水升腾的白雾中,屏风上是她窈窕纤细的影。
陆祈安眼神愈柔,听她说“哥哥在书院闯祸被罚了禁足,让她把心意送到”
时,轻轻抓住了身上的薄被。
“玉琢兄现今如何?”
他问道。
杜玉岚侧头一瞥,似是无意道:“身上倒没伤多少,唯有掌心那道伤口麻烦些,伤得深,愈合起来也慢,天愈发热了,若被汗浸了又会发炎。”
屏风后的身影微动,似是透过屏风看她,清冷的声音带了歉意,
“玉琢兄是为我打抱不平才受了伤,待我好利索了便去看他。”
杜玉岚眼睫低垂,掩去沉思。
当时郎中便说杜琢手上的伤像利器所致,虽说他一口咬定是打斗时擦在山石上,可她还是起了疑虑。
杜长明从侍郎府赔礼回来时,便说李茂身上的伤都痊愈了,而李茂不敌杜琢,为何这回杜琢受了更重的伤?
杜玉岚有意试探,可陆祈安到底谨慎得多,这般囫囵的答复让人捉摸不透。
她心下稍冷,这种话里有话,绵里藏针的说法是陆祈安的拿手好戏,上一世便是这样呆在杜长明身边套话,转身就把他们出卖了。
上一世她到死才醒悟,如今陆祈安的每句话她都忍不住仔细斟酌,可她不愿再同他纠缠。
她今日得把话说明。
她站在屏风边,轻声唤道:
“陆哥哥。”
少女轻柔的嗓音如春日萌发的芦苇,又软又挠人。
陆祈安柔声应道:“妹妹有何事?”
“包袱里的药哥哥记得按时服用,爹娘都是把哥哥当成自己孩子看的,杜琢视哥哥为亲兄弟,便是我——”
杜玉岚一顿,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道:
“也早已把陆哥哥当作亲哥哥那样敬重。”
陆祈安温柔的眼眸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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