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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夜行旅人看到那末微的灯火。
“我那时虽不过五六岁,却也开始记事。”
曲莲淡淡的笑了起来,上前握住许皇后冰冷的手,“那时母亲只为一件事操心,便是三哥哥的亲事。
母亲给三哥哥选了好几家的闺秀,三哥哥却总是不应。
他是幼子又小小年纪中了探花,母亲对他十分爱护,便由着他挑来选去。
后来因三哥哥总是不应许,母亲便急了,追问道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闺秀。
三哥哥这才说了实话,说是看上了一个姑娘……只是那姑娘年纪尚小,还未及笄。
我大嫂那时也在,十分好奇。
她说大户人家的姑娘哪能被外男见到,别是他不愿成亲胡说的罢。
三哥哥无奈这才说道,是在程大人家中见到了他外孙,经常听他谈及家中双生的妹妹,觉得那女孩儿十分温顺恭良,又是程大人的外孙女,这才动了倾慕之心。
但是我却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三哥哥曾经于我打趣,可惜他年长我许多,否则便能让我扮作他的样子出门游玩,也能缓解些闺阁中的无趣。”
待曲莲将这样一番话说完,许皇后似以痴然,她笑了起来。
虽然仍是满目泪水,笑得让人心中酸涩。
但是比起那个彷如泥塑般毫无生气的中宫皇后。
此时的她,笑靥如花,明媚昳丽。
那明黄色的翟衣都压不住她飞扬的神采。
曲莲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笑声渐歇。
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怎会……怎会成了霸陵候府上的奴婢?”
许皇后止住哽咽后问道。
“因缘际会而已,娘娘就不要多问了。”
曲莲淡笑回答,“如今能活着,便已是上天垂怜。
公卿贵女或是灶下之婢,都自有好处。
倒是想请娘娘为我解惑,霸陵候世子何以指婚一个灶下婢?萧姮满心糊涂,如今仿若雾度迷航,步步不敢踏错。”
“这件事牵扯宫内隐晦,我却也不能与你多言,你只要知道这件事与你本身并无关联。”
说到这里,许皇后顿了顿,快步走向那紫檀木牙雕描金海棠的妆台,一顿窸窣的翻找,便从最下方拿出一个紫红色漳绒小袋子。
她拿了这袋子便又疾步走到曲莲身前,将袋子递给曲莲。
曲莲双手接过袋子,入手有些坚硬,仿若玉佩令牌一类的东西。
她看向许皇后,等着她开口。
“这是金吾令,你拿着它直至南北直隶都能通行无阻。”
许皇后说道,她攥着曲莲的手,斩钉截铁的道,“京城马上就要乱起来了,你拿着这令牌,赶紧离开京城,往北走!
如今你这世子夫人的身份可比那灶下婢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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