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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的水流颇急。
真的被姓禄的狗官堵在北岸,大伙很难强攻过去。
而眼下留在徐州城的,只有后军都督潘癞子所带的一万多老弱。
并且潘癞子本人在去年徐州保卫战中身负重伤,至今还有一条胳膊不太听使唤,根本无法像以往那样亲自带队冲在第一线。
万一徐州城被姓逯的狗官给抢了去,被堵在北岸的这三万多人,可就变成了一伙流寇了。
到那时,甭说蒙元士兵会像闻到血腥味道的狼一样扑过来,就是以前那些已经输诚的地方官吏和堡主寨主们,也会带着各自的手下上前分一杯羹。
“六千,的确不算少了。
但那得看谁领着!”
见芝麻李脸色阴沉,前军都督毛贵想了想,突然又将声音提高了数分,“如果只大总管或者朱兄弟这样的勇将领着,六千人,足以将浮桥和渡口都堵得紧紧的,将咱们活活饿死在北岸这边。
可如果换了别人,呵呵”
说着话,他连声冷笑。
同时目光高高地挑起,仿佛天下再无值得他平视的人一般。
众将领听了,心情顿时就觉得一松。
对啊,有一把宝刀在手,还得看主人是谁呢?!
姓禄的狗官大伙以前从没听说过,未必是个什么了不起人物。
凭什么他往对岸一站,就能让大伙急成这般模样?大不了明天早晨先派千把让人杀过河去称称他的斤两呗!
万一他是个草包呢,大伙今晚岂不白担心了一回?!
听了毛贵的话,芝麻李也觉得情况未必如同自己想象得那样严重。
笑了笑,歪着头向毛贵询问,“那你有什么办法么?还是你们几个,刚才已经商量出了一个办法?”
“办法,还没来得及商量!”
毛贵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但是末将想,那姓禄的跑了一整天,眼下想必也累坏了。
咱们直接走浮桥,他肯定不答应。
可如果派一支奇兵从上游找地方悄悄过河,明天早晨,未必不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怎么过河?这方圆两百里内,可就这么一座浮桥?!
!”
赵君用听得一惊,质疑的话脱口而出。
“找个岸势平缓的地方,脱了衣服游过去!”
毛贵又笑了笑,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牙齿。
“咱们萧县和徐州的儿郎,从记事儿起,过得就是年年发大水的日子。
要说不会游泳的,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半夜?!”
赵君用又是一惊,苍白着脸确认。
“半夜,天亮了就来不及了!”
毛贵继续笑着点头,好像是在谈论地里的收成一般,“砍了木头抱着,腰间用绳子互相串连起来。
悄悄地过河。
明天一大早,大总管和长史你们尽管继续走浮桥,我估计姓禄的一定会玩什么半渡而击的勾当。
只要他一露头,我立刻带着弟兄们去捅的他屁股!
看他这只傻黄雀儿能扑棱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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