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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灵正拿着个柑橘剥着,听得来人,也不急着抬头,只是一点一点用指尖挑捡干净橘子上的橘络。
太皇太后依旧是眯着眼睛看了看两人,便招呼林惊时过来。
林惊时就缓缓上前,她不似林舟渡只停在第二重帐幔处,而是一直上前,走到紫檀罗汉床旁边,到太皇太后能看清的地方,遂蹲下身,主动握上太皇太后的手,道:“太奶奶。”
太皇太后见林惊时与她亲近,眼睛都笑弯了,拉着她的手让她与自己同坐在罗汉床上,目光全然落在林惊时的面庞上,“惊时啊,前些日子太奶奶听说你病了,本想去看你,却被皇帝拦着。
你怎的病了?现下可有好些?”
“太奶奶不用担心,惊时没事。”
她的声音柔和而缱绻,闻之只觉似温汤沃心、棉羽拂手,周煜灵抬头望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她的目光不曾再落下。
她从未想过,在这重重宫闱之中,怎会生出这样一个净瓷似的人,这样清冷而又沉寂,就像枝头的冰雪、远古的深潭。
林惊时感受到对面的目光,微微抬了抬眼睫,稍牵了下唇。
她想了片刻,才开口:“太后。”
这一刻,周煜灵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庆幸她没有像林舟渡那样唤声“母后”
出来,虽说林舟渡那样唤她,她只觉有趣。
周煜灵就扬起笑容,将剥好的柑橘递给她,“这个好吃,你尝尝。”
她的手腕白皙,清瘦可见腕骨,行动间两只金镯响动,林惊时接过那柑橘,目光在她的腕间停留了一瞬,“多谢太后。”
太皇太后就玩笑道:“煜灵,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这柑橘本是剥给哀家吃的,你既然给了惊时,就得给哀家重新剥一个。”
周煜灵就将目光移到太皇太后那去,同样笑着回应:“好,再给您剥一个。”
帐内一片和谐,三人有说有笑,帐外裕王赵熙贽就坐在林舟渡对面,见林舟渡端坐在那里,几时不动一丝,也不说话,他也就没主动开口。
又一阵,昭平长公主赵婉茵也到了。
赵婉茵是先帝第四子,却是嫡长女,先皇后魏淑兰所生。
她是不善言辞之人,就也似林舟渡那般停在第二重帐下见礼,遂坐到赵熙贽旁边去了。
赵婉茵不似赵熙贽那般沉寂,看见林舟渡也在,似是有些愣神,末了才问:“祝尘,你近来可好?”
林舟渡就牵了牵唇,道:“一切都好,多谢长姐挂念。”
赵婉茵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三人静坐在殿内,便只闻太皇太后和林惊时的说话声。
又一声通报打断众人思绪:“锦衣卫指挥使到。”
周镇察依旧穿着晨间的那身衣袍,脚上是一双厚底皂靴。
他是周家第三子,今年也才二十五,只是不曾娶妻。
他武功精湛,走路无声,只是气势却凌厉,很难不让人注意。
周镇察和太皇太后熟悉,故而一进殿就走至第二重帐前见礼。
太皇太后也是招他上前,问候一番,又是给糕点又是给柑橘,直到周镇察两只手上已放不下东西,才肯让他下去坐着。
周镇察就坐到赵熙贽旁,手中满是糕点,他就拿着吃起来,一眼也未曾在林舟渡身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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