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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静坐一阵,定了定心神,将工部尚书所言捡出重点,大致说了一遍。
“此事不可不管,却也不能叫工部尚书出头。”
云琅缓声道:“若是不管,一来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三番五次叫人行谋刺之事,而朝中竟无能为力。
如此疲软,定然招致外敌环伺,当年戎狄乱京之事,只怕难免重演。”
“二来……现下,皇上也不能出事。”
云琅拿过茶壶,替太傅将茶盏续满:“如今皇上刚即位一年,一旦出事,朝局定然动荡。
朝局动荡,边境必乱。”
“如今北疆不宁,朝中除了我能统兵迎敌,再无一战之将……”
云琅静了片刻,低头笑笑:“此事我终归有私心。
国难当头,竟因一己私欲有所犹疑……故而耻于相告。
您要罚,还请换只手打。”
蔡太傅静坐良久,长叹一声:“你原本毕生都该是征伐沙场的良将,如今被迫要懂这些朝堂纷争,才是国中之耻。”
云琅笑笑:“我毕生都会是征伐沙场的良将。”
蔡太傅眼底倏地一颤,看他半晌,不再多说:“罢了,此事不准再提。”
云琅低头,温声应了句是。
“你们如今是要博得皇上信任,叫皇上觉得如今朝中,宗室内只有萧朔可用。”
蔡太傅道:“此事可有用得上老夫的?”
云琅还在反复思量此事,闻言稍一沉吟,静了片刻又道:“太傅可愿意再出一次山,教教如今的皇子宗亲们?”
“一群木头。”
蔡太傅拉了脸色,“老夫懒得教。”
“正因为是一群木头。”
云琅笑了笑:“皇上如今有两个皇子,资质都平平。
如今皇上正值盛年,又是刚即位,他们来不及动争储的念头,也不曾开始招揽幕僚。”
“这不正好?”
蔡太傅茫然道,“宫中上下,谁不知道他们资质平平——”
“皇上还不知道。”
云琅静了静,慢慢道:“自己的孩子,纵然知道,也总觉得是只是还未开窍罢了。”
云琅轻攥了下拳:“除非,这个资质平平的定论是您下的……”
蔡太傅想了片刻,豁然开朗,一拳砸在掌心:“正是。”
“不在你这儿耽搁了,老夫回去就说要教皇子宗亲。”
蔡太傅匆匆起身:“教个几日,就去骂他们都是一群木头,不堪造就……叫皇上知道,这群宗亲里只萧朔一个聪明蛋。”
云琅轻扯了下嘴角,仍垂了视线,静坐在桌边。
“还有什么可想的?”
蔡太傅看着他,“你出的主意,你自己还有犹疑吗?”
“如今朝局动荡,被扣上个平庸的帽子,暂不出头,也未必是坏事。”
云琅摇了摇头,笑了下:“我只是——”
云琅不着痕迹按了下胸口,轻吸口气,慢慢呼出来:“太傅,我很想回去痛痛快快打一仗。”
蔡太傅立在桌边,看着他,慢慢皱紧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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