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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哪儿?”
警察问我,“去我们那儿?不不,我们没打算接待你,你这么主动莫非干了什么?”
不不,我说我什么乜没干,只不过弄不清警察三更半夜来找我干吗,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干什么没干什么到局子总能说清楚。
“你对公安局的信任态度我们很动。”
警察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找你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只要我知道。”
我拍拍胸脯。
那太好了太好了,警察客气地向我建议大家到屋里坐着谈,这么隔着门口一里一外地说话就歉一个随时要跑一个随时准备去追似的。
我大声干笑着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即又跳起来里外奔跑着找茶杯、茶叶、开水、沏茶拆烟拿糖拿瓜子,不停地寒暄说笑话把更舒服的地方让警察。
“你别忙活了。”
一个警察说,“你转来转去闹得我头都晕了。
我们不是来作客的。”
警察问我的是我一个过去的叫高洋的朋友,我告诉警察这人我会十年没见他了。
十年前我们刚从部队复员时天天混在一起,后来他突然不知去向。
我曾打听过他,可我们一起的朋友包括他弟弟高晋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谁也没再见过他。
关于他的下落曾有种种传闻,传得最为大家接受的是说他发了笔财买了张假护照去菲律宾了。
有了开玩笑地说他在吕宋岛种烟叶,也有人说他当了新人民军,但这都是胡扯,因为谁也没去过菲律宾。
警察问我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当时在场还有哪些人以及我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告诉警察那应该是夏天,因为我们当时都穿着短袖衬衫,整天汗津津的,我对街上到处停放支着凉篷的白色冰糕车印象很深。
但考虑到我们当时是在祖国最南端的城市,而我们这个幅员辽阔的国家南北温差又是那么悬殊,所以按历法的习惯划分那也许是春天,在我国的大部分地区还是春天。
我告诉警察那时我和一帮哥们儿刚从三军各兵种复员,上身已经换了时髦的t恤衫下身还穿着不同颜色的军裤。
那段日子我们无牵无挂,一心想的只是尽情享乐。
我们在吃饭,满面笑容地围坐一起大吃大喝。
我们好歉老是在吃饭,不间断地在各种不同环境的餐馆里吃饭。
那段日子我们肯定还饶有兴趣、忙忙碌碌地干了些别的,但我一想起那日子脑子里出现的只是吃饭,一连串印象鲜明的吃饭场面。
我们在一个大天井式的餐馆的露天餐厅吃饭的那次,大概是我和高洋最后一次见面……
这个餐馆的名字我记不得了,位置是于七、八条居民巷子的交汇处。
我们是在城里的老居民区乱逛时随意拐过去的。
餐馆门口象个车库入口,门上悬挂着沉重乌黑的金字的匾。
门口还有水泥电线杆,站在门口可以看到放she状通向四面八方的巷子,至少有两条巷口外面是人来车往的繁华大街。
餐馆门里的天井摆了上百张绿漆斑驳的铁餐桌。
四周的建筑是那种高大的殖民地风格的两层楼房,有花纹繁复的水泥廊柱和同样精雕细镂的石栏以及拱形长窗的石质表面已因风需侵蚀和油烟熏染变得乌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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