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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第2页）

……

跟莫奈芯道别之后，他开着车子朝郊外方向开去。

景色从窗外飞过，变得模糊不清，思绪回到曾经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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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凌孝先生，你妻子的情况我想之前也跟你说得很清楚，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主治医生站在门外，神色凝重看着面前的人。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本来，应该是。

他二十岁入行，二十四岁那年，遇上了他现在的妻子，芳。

平静地生活，努力地工作，时光如水流逝，顺理成章，三年之后，他和芳结了婚。

凭着入行以来积累的经验和人脉，他和很多很多同年龄层的人一样，为了这个家庭，那年年末，他决定辞职去创一番事业。

尽管他的口才和公关手段了得，毕竟白手兴家，自然也不太顺畅。

还好的是，他有她的支持。

两夫妻互相勉励互相支持，两年之后，他的公司终于也在行业里混了点耳熟。

那一年，他三十岁，亦迎来了他的新角色——荣升爸爸行列。

他以为，他的生活就是那样的平凡，那样的安静。

他会和芳一起慢慢变老，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享受着所有琐碎拼凑在一起的小日子，在树荫下乘着微风闭上双目。

直到……在半年前突入而来的一场意外，让他本来充满美好的生活出现了逆转。

那时候，孩子才满月没几天，芳带上她开着小车去附近的超市买奶粉，在十字路口红灯处，一辆BMW横冲出了马路。

千钧一发之际，她奋身扑到隔壁位置上，用自己的身体把孩子完完全全裹在怀里。

车辆被撞飞了好十几米后铲上绿化带翻侧，四轮朝天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水泥路上尽是破碎的玻璃、零件，还有触目惊心的划痕。

赶到现场的急救人员甚至对这堆面目全非的残骸废铁都不敢抱任何希望。

天神是公平的，他给人奇迹，却不滥用奇迹。

如果只有一个人得救，你会把希望给谁？

……

……

……

……

正如所有看戏的听故事的人所愿，孩子奇迹地安然无恙，可她，却被紧急送进了深切治疗部。

白衣天使的手术刀把她的命是救了回来，却也扼杀了她的所有希望。

因为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肌肉和血管严重受损，她不得不截去右手手臂、左手三只手指和双腿小腿以下所有部分；她的下颚骨碎裂，玻璃爆破的碎片深深刺进了她左边的脸颊，以致她的左眼失明，并必须切除脸上部分坏死的组织防止继续的感染。

即使是见惯血腥伤残的医护人员，在帮她换药的时候，都不免心惊胆战。

那时候，她整个脸都蒙上纱布，多少次多少次她都想哭出来，可她连泪腺都被切掉了，连哭，也没有资格。

每当她沙哑的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费凌孝总会在一旁安抚她。

温柔对她说很多很多的话，鼓励她，和她一起度过无比痛苦的治疗时期。

为了支付芳的巨额医药费，费凌孝把刚刚有点起色的公司全部清盘，卖掉几个月前才到手的新车，甚至连抵押房子也曾经打算过。

每天他都会煮好粥跑到医院，给芳打理好一切之后，又冲冲跑回家准备后面的两餐，到晚上哄了孩子到头一睡就又到了第二天。

有时候看着芳因为极大的伤痛难受得发出呻吟，作为丈夫的他只能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妻子受苦，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那时候，他不止一次觉得，为什么车祸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