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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东站焦票处遍查挂在墙上的大幅木制列干时刻表没有找到这趟车的车次。
实际本站始发的所有列车在午夜前后就已经全部陆续发出了。
我敲开一个已经关闭的售票窗口,向睡眼惺松的售票员询问。
售票员并不回答我,只是问我是不是要买那趟车的票,得到肯定回答后,便收了钱扔出一张票随即把窗口砰地关上。
该次列车发驶前候车室没有广播通知旅客检票进站,似乎偌大的候车室里除了我和高晋也没有其他旅客乘这躺车。
我随后的行动只是机械地模仿,快到车票刻印的发车时刻时,他站了起来,通过检票口进了站;在他离开候车室后过了一会儿,我也站起来,检票进了站。
当我通过长长的空中走廊前往站台时,我回头看了眼廊窗外的城市。
夜幕下的城市已经烟消火熄一派宁静,大半城市已经黑暗,只有一些高大建筑物镶挂着灯泡轮廓浮浮凸凸。
我尚未乘车离去便已感到这个城市遥远了。
站台昏黄,停着一列暗绿色的火车,东箱只有短短数节,车窗紧闭,从窗帘fèng隙处透出少许灯光无声无息。
东箱门口没有通常站在那里的列车员,站台上也不见一个工作人员,这趟车就像是一个专列或是并不打算开走的列车。
高晋不见踪影,似乎已经上了车。
站台上没有别的车。
唯此一列。
尽管如此我还是沿着车箱走了一遭,辨认清了列车部挂着的标有起始站和终点站的方向牌的字,才从一个敞开的车门上了车。
车上没人,一节节卧铺车箱里一层层铺位床单雪白,卧具整齐个我找到自己的铺位坐下,放好提包,站到窗前。
站台上和车箱里仍毫无动静,也不见列车员来换卧铺牌。
这时,我听到关闭车门的“砰砰”
声,车动了,轻轻震了一下便开起来;没有广播,没有音乐,也没有鸣笛,静静地滑出站台驶过城市进入了黑暗的田野。
车箱里的灯一齐熄灭了,与此同时走廊上的夜灯在车壁底部亮了形成了一条微明的过道和一方方漆黑的铺间。
列车在运行,整节车箱就我一个人,听不到车轮碾压钢轨的铿锵声,四周是那样寂静就象我突然失聪。
我咳嗽了,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但还是听不到车轮滚动声,唯有车箱在轻轻晃动显示出运动中的节律。
我没脱鞋躺到铺上拉过毛毯盖在身上合眼睡去。
我很快睡着了但知觉仍然清醒,仿佛站在车窗前看着黑色的田野大片地向后掠去,原野的风透过车窗吹拂着我的头发。
我醒来后天已大亮,车窗外的田野如我梦中所见那样大片地向后掠去,我对面过道上的车窗不知被谁提开,风猛烈地灌进来。
阳光一点点在荒芜的田野上蔓延扩散,车轮撞击着钢轨发出有节奏的铿锵声,伴随着这种铿锵声车箱在剧烈地晃动。
夜里,车箱上来一些人,散坐在过道的窗前,都是些须眉斑白的老人和像我一样苍白消瘦的年轻人。
他们无一例外地是单身不人,互相冷漠地隔着很远不打招呼,郁郁寡欢地瞧着窗外。
原野已经被强的阳光笼罩,空旷冰冷的大地上洋溢着温暖的金色光芒,这温暖和冰冷是那么和谐地并存着,互不相汇又彼此相容,就象一对并不般配的夫妻站在一起,恰成对比离了一个又失怙恃。
列车行驶在北方的大地上。
冬天的北方,赤地千里,河流干涸,树木调零,极目所眺,不见人烟。
一列载满旅客的列车相对驶过,车窗迭闪,轮声骤强,转瞬不见,又是一望无尽的原野。
一路上我们遇到不少次列车,方向都是和我们相反,没有看到一列同行的火车。
列车的奔驰,陆续闪出、展现出我面前并迅速向后延伸缩微的景物中出现了绿色:徐缓绵亘的山峦上荫遮密覆的松林,亮汪汪的水田内嫩翠的稻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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