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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了片刻,李聿青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有种自虐般的快意,搓了搓兰玉冰冷的指头,声音也低,慢慢道:“都让老三碰了,二爷摸摸怎么了?”
李明安嘲道:“二哥,兰玉既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李聿青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巧了,我就喜欢强人所难,就喜欢化不可能为可能。”
“再说,若非那该死的大烟,”
李聿青声音低,挑衅嘲讽意味十足,“你以为兰玉就会心甘情愿地让你碰他?”
李明安抬头看了兰玉一眼,兰玉垂着眼睛,教人看不清其中神色,他沉默须臾,道:“我当然知道兰玉如今不喜欢我,那些……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兰玉好了,他不愿意,我自然不会有一分冒犯。”
李聿青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明安,嗤笑一声,就别开了脸。
李明安勾了勾兰玉的掌心,有几分安抚的意味,兰玉垂眼看着掌心里的手,慢慢抽了出来,闭上了眼睛。
李明安怔了怔,掌心空了,残留着兰玉的温度,不由得怅然若失。
兰玉散过一回心,依旧终日恹恹的,打不起精神,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精魂,如今活着的,是麻木地行走在这世间的一具躯体,随波逐流,无悲无喜,好像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可留恋的。
即便是李聿青在床榻之上要和他欢好,他也丝毫不在意。
李聿青曾经爱极了兰玉的顺从,如今却觉得心慌意乱,竟无半分喜悦。
他心里发慌,总觉得抓不住兰玉,好像他一眨眼,面前这个人就要碎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聿青心中蒙了一层极重的阴霾,却全然无措,不知道到底该拿这个人怎么办才好。
若是两年前,曾经有人和他说,他李聿青会为了一个人念念不忘,踌躇难定,李聿青只怕要嗤之以鼻。
如今却是自食苦果,爱不能,断又舍不下,真真是因果循环,自作自受。
他想起兰玉怨愤至极时对他说,要让他一生饱尝求不得之苦,他恍了恍神,心中越发苦涩。
新年将过,不乏酒桌上的宴饮应酬,李聿青被人灌了不少酒,绕是有所克制,却还是有了几分醉意。
闻今伸手要来扶:“二爷当心。”
李聿青拂开闻今,临到岔路口,面色阴晴莫测地盯着面前的小径,转了道就去了李老爷子的院子。
李老爷子是他的父亲,可李聿青对他,却没有多少父子情分可言。
因着他,白氏怀着怨怼之心生下他,对他处处冷待,李老爷子知道,却从不干涉,也因为白氏,李老爷子从来不待见他。
直到李聿青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爬到人前,李老爷子这才发觉,李家可用的,除了李鸣争,还有一个李聿青。
没成想,刚到院外,守着的下人上前一步,小声道:“二爷,九姨娘来了。”
李聿青一怔,祠堂一事之后,兰玉好像将李老爷子忘了,不关心,也不过问,怎么会突然来他爹的院子里。
他脚下未停,想起什么,吩咐道:“别让人进来。”
下人应道:“是,二爷。”
兰玉是不经意间走过来的,等他抬起头时,已经站在了李老爷子的主院外。
正当黄昏,午后的阳光已经有了几分日薄西山的意味,残阳笼罩着李家的主院,平添了些老树将朽的萧瑟。
兰玉站在院外,盯着院门,门外守着的下人恭恭敬敬叫了声,九姨娘。
兰玉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抬腿就朝里走去,下人犹豫了一下,不敢拦兰玉。
兰玉穿过长长的,李老爷子的房门紧闭着,若是从前,这个时候门必然是开着的,李老爷子会坐在轮椅上翻阅李家的账本,或躺在罗汉床上抽一管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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