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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你难道没听见他们议论你的话？&rdo;

叶栾一言不发，嘴唇微抿，她在回想，想到了刘则忍所描述的那些场景。

这让刘则忍更有了说下去的想法，但他刚一张嘴，叶栾却抬起手制止他，道:&ldo;&lso;匪遗芥麦，身腐百年&rso;，那些种植芥麦非但无用，甚至可能找来祸端的谣言，难道不是你散布下去的费尽心思的，想要青云直上。

&rdo;她伸出食指，撑在桌案上。

&ldo;黔首，轻信而且愚昧。

我在这里当官的时间长，比你更了解他们，&rdo;他嘘起眼，&ldo;他们本来就没有打从心眼里完全相信你，旁人点一两句，就可以煽风点火了，比如今早就来衙署叫嚣着向你讨要说法。

这些酸东西，我自是不会编的，大概是哪个把你看不顺眼的人从诗书里随便摘了几个词骂你吧。

你何必全心全意为这些人殚精竭虑？&rdo;

&ldo;他们现在惦记着好的，不是你，是宋邦。

因为他们知道，真真实实拿在手里有样子有重量的是宋邦给的钱，很多钱。

而对于你说，他们又不愿意稍微动一下脑子，&rdo;他站起来，&ldo;不必你赶我，我很快能逃脱这个县了。

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推欠太久。

&rdo;

刘则忍走出门后，叶栾好似脚底不稳，手掌撑着桌面在原地微微摇晃站了一阵，而后缓缓陷进椅子里。

她仰起脖子望见内堂里的大匾，用狼毫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ldo;天理人情&rdo;。

刘则忍说的话又在她的脑海里响过一遍，那些人说她什么话呢。

还能说些什么，解试结束后的人潮里，听着那么刺耳。

一连串尖刻刁钻的评判，自认高明并且千回百转的比喻。

依照刘则忍的话，既然没读过多少书，那么由此大概可见，依靠口舌来折磨人的手段，是不需要多少学问的，只需足够澎湃的愤怒。

她将账本放进自己的匣子里，手持毛笔停在宣纸上，一大滴墨水滴落，她忽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拿起笔，只得放下，然后恢复了把头架在椅背上的姿势。

不消片刻，吵闹声又从公堂窜进籍坊。

袁明焕跑进来拍打叶栾的桌子:&ldo;不好啦，知县带人在公堂闹，说是要查人搜东西!&rdo;

&ldo;昨儿个我不在，他不是早该查过了么？&rdo;叶栾直起腰，单手支住额头，语气里透着疲惫。

袁明焕跺了一下脚，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因不符合年纪而显得滑稽的忧虑:&ldo;平楚县的老百姓被他打压惯了，看你一来，以为是软柿子抢着捏呢。

不晓得他们到底是要寻公正，还是要把从宋邦那里受得气撒你身上。

这回倒好，早上跑衙署弄了那么一出。

这回他自己又来……&rdo;

他手握成拳不停点自己的额头，这方，叶栾已是错开他走了出去。

&ldo;知县来到衙署，是来探察办事情况的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知县大可回府好生休养，因为衙署，有县丞叶栾，绝不会出什么差错。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