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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来选去,到最后依旧还不是统统要吃掉的
一堆栗子壳没处打发,重新倒进炉膛里烧了。
她扑扑手,打了个饱嗝。
怕他见笑,不好意思的咧咧嘴,“都叫我吃了,夫子单看着,真是”
她在他面前能放得开,也让他隐隐高兴。
他倒情愿她不要这么拘束,就像先头提起过的,可以轻松的说说话。
总归师徒情分外捎带上人情,将来要成事,靠的还是人情多一些。
大邺时期的官道已经造得极好,平原上没有石头瓦块,车轮滚起来也通畅。
近日暮时分到了汲郡,天色又不好,零星下起雨来,便早早的歇了马投宿在驿站里。
官办的驿站,下榻的一般都是当公差的信使和些才入仕的小官员。
他们一行人进坊墙时驿丞就上前说明了,年后人员流动频繁,客房只剩一间。
仆从有办法安置,柴房里搭个床铺可以解决。
但贵人有两位,却不大好分派。
要么再走七八里进县城,要么请两位郎君挤一挤,凑合一晚上。
弥生这才想起来,自己图方便换了太学里的袍襦,如今被人认作男人了。
可是眼看着天要黑,夫子又不愿意表明身份,她只好对那驿丞拱拱手,“还有别处能加铺位的么我不打紧,只要有瓦片遮头就成。”
慕容琤不多言,踅身给那驿丞扔了一吊钱,“劳烦你,想法子腾出两间相邻的屋子。
再置办一桌饭菜,我们在厅堂里等着。”
他是贵胄,语气里自有不容违逆的威严。
那驿丞大抵也是识时务的,又看着这一吊钱的面子,想了想叉手作揖道,“这么的,郎君们且稍待,我把自己的下处收拾好,再和人商议商议挪换一间屋子出来。”
他招招下面的使者,“快些引诸位郎君进去,好酒好菜招呼着。”
使者弓腰搭背的前面开道,膛帘一掀,扑面一股胡椒味。
弥生呛了口气,捂着嘴咳嗽起来。
慕容琤抬手扇了扇,皱着眉道,“这是什么这么大的味道”
那使者生就一双笑眼,短而弯的。
即便正色看人,也是一副奉承的嘴脸。
插秧下去回话道,“郎君不知道,后厨在做炙蜊呢几个沿海的信使带了蛤蜊,在这里碰了头搭伙加菜。
做炙蜊要撒胡椒,不然寒气重,吃了闹肚子。”
火上炙熟是民间的做法,蛤蜊劈开鲜味就流尽了,蛤肉老硬,吃上去不稀奇。
宫里拿高醇的白酒醉,醉透了,临吃才打开,吃口比这精妙得多。
螺丝壳里做不出好道场来,爱怎么加工倒无所谓,只是难为他们,跟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无冬无夏伺候他们落了座,两个人在后面侍立着。
慕容琤回头道,“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坐下吧”
那两个小子道不敢,“殿下跟前,没有小人们落腚的地儿。”
弥生嗤地一笑,怕失仪忙又整了整脸色。
无冬无夏皮头皮脸的只顾献媚,慕容琤不耐烦的瞥一眼,“不愿坐着就上外头看马去,车上打扫一遍,把炉灰倒了。”
这下子有点弄巧成拙了,看他脸色不像闹着玩的,两个人不敢搭腔,只好闷着头出去。
弥生瞧他们垮着两肩的样子怪可怜的,便在一旁求情,“夫子别罚他们,西北风里赶了一天的车,冻得脸上都要豁口了。
又没吃什么东西,眼下再去扫车,实在是辛苦。”
他原本也不是当真要罚他们,他们十来岁上就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就是养狗也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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