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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执就带着她的手,摆到太医面前:“张太医,劳烦给内人也看看吧……”
他薄唇翕动,道:“……不知道多少天没休息了。”
太医走后,荀世俞便来了。
谢执撑着床想要坐起,被荀世俞抬手压下。
荀世俞的两鬓早都斑白了,面容却从不曾像现在这般透着焦心过后的沧桑。
床上躺着的是他的爱徒,刚从鬼门关走过的人,不久前,两人还陷在极为紧绷的关系中行,可短短几日,他却因为谢执仿佛又老了一回。
谢执:“先生……”
荀世俞重重地闭了闭眼,握了下谢执的手臂。
谢执没有再说下去,荀世俞也没有开口,只是在握紧那处又拍了拍,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荀世俞走前,留下了一个木盒。
木盒中,是季念给他的地契,觉春楼的和其他几处小地方的,一张都没有少。
走前,荀世俞对季念说,生死面前,何事都不值一提,还说,他老了。
仿佛是错觉,季念看着荀世俞说完这些话往外走去,踏出门的一刹,似乎因为人不那么硬朗了,腰像是被压弯了,头也低了下来。
谢执没法随意起身走动,后来的小半个月里全是躺在床上的。
生了病照旧是不愿意喝药,成二拿他没办法,急得火烧眉毛。
倒是季念练了招儿,这些日子把眼睛熬红了,等谢执醒了又哭了好久,眼睛就更肿了,后来谢执不喝药,季念索性也不要成二喂了,自己把碗接过来。
什么话都不说,她就盯着他看,那双桃花眼红得不像话,也看不出是要哭了还是不要哭,就是被她那么一看,谢执立马把头偏回来:“我喝,现在就喝,一口都不落。”
谢执昏迷的时候季念就没好好休息,等到他醒了,又开始照顾他。
喂了两天药,趁季念趴在他床边上睡着了的时候,谢执把成二叫了过来:“晚上你来送药。”
成二指指自己:“又要我来了?”
季念趴在自己手上,脸枕在上面一点肉都不见,下巴都尖了一圈。
谢执看看她,手指凑在她的发根轻轻地捋。
他自己现在吸口气身上那伤都还牵着疼,眉头却不知道为谁皱的,虚着嗓子:“让她去休息。”
成二本想笑一句“最后还不是要他来”
,结果瞅着季念的模样也没笑出来,小声道了声“是”
。
季念睡着时是正午,刚给谢执喂完药,趁谢执午睡便一起睡了,等到再醒来,日头已经落了一半了。
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去摸谢执的手,却摸了个空。
再一看,发现人不见了。
季念心一下就吊起来了,在屋中转了一大圈也没看见人,又到院里找,也没找到。
最后冲进了书房里,才看见谢执正站在书案后头。
谢执见她着急忙慌的,放下手里在看的那张纸:“醒了?我本来想抱你上床睡的,但我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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