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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刀内监由阉人组军,称作净军,俱在安事府供职。
刘准茫然,“佩刀内监不是武职吗?”
“对,武职,可圣皇一道谕令,安事府如今就归他池阎王节制。”
裴景春站起来,“学着点吧小子,这顿打挨得不冤。”
刘准骂唐恬,“今日若非你平白作怪,安能挨打?”
唐恬勿自忙着哀求行刑甲士,“哥哥们手下留情。”
甲士哈哈大笑,“不耽误你小子娶媳妇。”
饶是行刑甲士大力放水,三十棍过去,唐恬也脱了半条命,趴在刑凳上动弹不得。
刘准被打得不轻,回头见唐恬一张小脸白作一张纸,自己绷住了,肃然道,“既挨了打,家去吧,爷准你三日假。”
唐恬龇牙咧嘴爬下刑凳,挣扎出衙。
她伤在尊臀之上,要紧之处,骑不得马,便打算寻乘轿子回去。
谁料走了半条长街也未遇上一顶轿,才后知后觉想起今天社日,满京姑娘都去阮堤踏青,哪里还有空闲轿子在城内揽生意?暗道一声晦气,一路扶墙,往家中慢慢磨蹭,场面好不萧瑟。
正走得艰辛,一个人与她错身而过,雪白一身遁兽服,日头一照,银光夺目,叫人眼晕。
唐恬错愕,那人身后一众净军,簇拥着一乘肩舆,舆上纱帘低垂,轿椅上一个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不是池青主又是谁?又——遇上?唐恬连忙跪伏在土墙根儿下,让出通路。
视野中一片黑靴皂底踏步掠过。
唐恬渐渐松一口气,她跪得久了,臀上撕扯也似地疼,半日爬不起来。
兀自眼前发黑,忽听“扑”
地一声,亮闪闪一物落在地上,滚入视野之中。
银子?已经狼狈到像是一个要饭的了么?唐恬一口老血涌上喉头,颤巍巍抬头,打算认识一下哪位慷慨解囊的瞎眼土豪,却见方才那净军立在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顿时气焰全销,谨慎道,“大人何事?”
那净军二十出头模样,脸庞瘦削,眉目清秀,“拿去,雇个轿子。”
唐恬一口气梗在胸口,自己好歹一个北禁骑尉,看上去穷得连轿子也雇不上?“多谢大人。”
那净军点一下头,转身离开,走出丈余远停住,回头,皱眉道,“如何不雇?”
唐恬臀上疼得发慌,一口浊气顶上来,态度便也不怎么好,“您老人家不如四下里看上一眼,何处有轿?”
那净军皱眉,想了一想大步过来,往唐恬身前蹲下,“上来。”
这……是要背她?唐恬头皮发麻,“不敢当,您老公务繁忙,请回,不用管我。”
扶着墙站起来,忽觉臂上一紧,身子被一股大力裹挟,不由自主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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