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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老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回来看看。

人越老越怕死，见一面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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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天问：&ldo;你在上海哪个单位？&rdo;

&ldo;上海音乐学院。

&rdo;

安在天意外地：&ldo;有个人，罗山，大伯认识吗？&rdo;

&ldo;怎么不认识？我还是他系里的书记呢！

&rdo;

安在天欲言又止。

他明白了，事实上，罗山也是通过三爸知道阿炳的。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罗山的死讯告诉三爸。

三爸：&ldo;罗山的绰号叫&lso;罗三耳&rso;，是全上海、可能也是全中国最好的调音师，上海城里的乐器，少说有一半他都摆弄过，一年光挣这个钱，比我全年工资加起来还要高。

然而阿炳，你看见的，可怜的样子，凭他的耳朵，我想也可以当个乐器调音师。

所以，我专门请罗山去红房子吃了一次西餐，希望他收阿炳做个徒弟，好让他有碗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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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天插嘴：&ldo;他不愿意吗？&rdo;

三爸叹了一口气：&ldo;是啊，他来了乌镇，看见阿炳又瞎又傻的，就坚决不肯带走他。

我，阿炳妈，还有村里很多人求他，阿炳妈都跪下了……&rdo;

正说着，孩子从拐角处冲了出来，两人迎面撞上，手上捏着那块手表，还给安在天。

一直跟在后面的金鲁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孩子转身跑走了，跑了两步后突然又回头，问安在天：&ldo;你来找阿炳是不是要买他的骨头？&rdo;

三爸生气地骂道：&ldo;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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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轰跑了。

安在天不解地问：&ldo;他说的是什么意思？&rdo;

&ldo;别理他，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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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天饶有兴致：&ldo;说来听听。

&rdo;

&ldo;农村嘛，很多人的思想还解放得不够彻底，讲究封建迷信，认为拿什么样人的骨头烤干，磨成粉，做出来的药，就可以治什么样人的病。

我小时候老人们就这么说，现在也这么说，乡下还是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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