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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来好似昨夜的刺客还有活口,太后怒气横生,眼里浸染许多年未曾出现过的阴冷:“不是还有个刺客,提过来哀家亲审。”
云都里头都是心怀各异的家伙,个个当她的小啾是好拿捏的,一次两次欺负到头上来。
刺客殿下亲自审过,审完后特地嘱咐不要让他人接触,特别是太后。
孔氏犯难道:“太后娘娘,刺客背后主使殿下已经有了眉目,您等殿下醒了便可知晓。
这刺客您……”
太后细纹密布的脸没有一丝笑意,目带寒光,不容置喙:“提人来。”
“祖母?”
孔氏正绕着手指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一声迷蒙的声音解救了她,太后霎时换了副带笑的模样,隔着被衾就像小时候哄睡般拍着:“祖母吵醒你了?昨夜伤着累着,再睡会儿?”
容清樾躲在被子里缓了会儿才将眼里将醒未醒的迷茫散去,撑手坐起身,不成想用着伤到的那条手,眉峰几不可查的蹙了下,却还是被太后察觉,顿时心疼的过来看:“碰到疼了?”
容清樾等孔氏在腰后垫好腰枕,靠坐着拉过祖母指上色泽云润的玉戒把玩:“没有,祖母别担心。”
“你这皮孩子!
日日受伤,还要让祖母别担心,你说合理吗?”
太后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不合理,但祖母不会怪我对吗?”
容清樾少有地露出孩子心性,身子斜过去靠在太后肩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太后颈边,惹人发痒。
太后怎么能不清楚她话里的两层意思,摸摸她小脸:“既然不想祖母苛责,那就依你。”
说的是那个刺客,幕后指使容清樾知道,但她不想让太后知道。
太后思及郭氏告诉她,就说她对抗时一直在护着南启来的质子,若不是分身乏术心力不集中,也不会受伤。
想来这刺客与南启有些关联。
“还有啊,我身边那几个得用的,怎么说撤就撤了?”
太后身边有几个用了几年的大宫女,前些日尚宫赵氏说这几人办事不力,将人裁撤了去。
赵氏乃四年前容清樾偶有回宫,暗地里慢慢提拔上来的人,赵氏一回禀,太后就知道是她的安排。
“一仆不事二主,不论有没有害人的心思,留在身边总是祸患。”
容清樾对此没有丝毫宽容,她猜得到祖母对这些人的来历心知肚明,可她不容许有人监视着祖母,将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件不落的说给旁人。
她是为自己好,太后又能说什么,由着她办,只说:“你姑姑常年居于宫外,这些年进宫的日子也少,安排这些人也是想最快知道我的现状罢了。”
容清樾用脸磨蹭祖母肩上有些硌人的丝线纹路,不欲说话。
姑姑不是祖母亲生的孩子,乃先帝宠妃明德贵妃唯一留存长大成人的女儿,也是今上那一辈唯一保下的公主。
祖母作为先帝迫不得已娶的皇后,曾在先帝与明德贵妃那受过不少委屈,常情讲她当不会喜欢姑姑,甚至是厌恶。
可实际讲,祖母将她当做亲女儿一般,袒护着、宽容着。
从前她以为是祖母膝下的女儿都远嫁、亡故,所以将思念寄托在姑姑身上。
姑姑对祖母也算敬重,祖母每病都会尽快进宫侍疾,待她也足够亲厚。
现在仔细回想,姑姑对祖母,好似更多是防备。
***
应付完一波又一波的来客,午后容清樾再次躺下入睡,这一觉睡得不算踏实,两个时辰不到就醒了。
寝屋里燃着烛火,绒绒光亮,菡萏和孔氏在外室弄针线活计,子厦越过门槛把从街上买来的吃食交给菡萏,往寝屋看一眼。
“殿下还没醒?”
“没有,好容易睡下,让她多睡会儿。”
容清樾听着他们的交谈声睁开眼,注视帐顶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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