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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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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自南沉吟片刻，喃喃：&ldo;阿爷和我说，我的名字取自陶渊明的《时运》，&lso;有风自南，翼彼新苗&rso;，这诗的意思是说，春风从南方拂来，舒展田野的麦苗，那新叶像翅膀一样展开……你愿意叫&lso;翼新&rso;么？你曾教过书，这名字也应景。

&rdo;

凯思安静地听，末了，说&ldo;好&rdo;。

&ldo;那姓什么呢？&rdo;林自南掐着自己下颌，眨巴眼睛，忽低低笑起来。

&ldo;笑什么？&rdo;

&ldo;你愿意和我姓么？&rdo;言罢，林自南却笑着摇头，&ldo;不行，这太冒犯了，抱歉。

&rdo;

&ldo;愿意。

&rdo;凯思却肯定了她突发的奇想。

林自南瞪圆了眼睛，她朝后缩了半寸，一叠声说：&ldo;不好不好，没这个规矩，哪有丈夫跟妻子姓的……&rdo;

&ldo;我愿意和你姓。

&rdo;凯思看着她的眼睛，重复道：&ldo;和你姓……姓林。

&rdo;

林自南浑身颤了一下，她半张着嘴，盯着凯思，脑中有些浑噩。

这是几乎满溢的爱意，她从未曾奢望能得到这么多。

她的睫毛轻轻闪了闪，酸涩又从眼底泛起。

林自南抬手揉了揉眼睛，道：&ldo;像今儿这种日子……&rdo;她想说，&ldo;我不能哭这么多的&rdo;，最终却没说出口，给涌上来的眼泪抑了下去。

下午，两人卸了喜服，里外把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再望窗外瞧时，便见窗玻璃上镀了一层柔和的暮色。

林家虽已败落，但仍维持着世家的习惯，恪守着&ldo;远庖厨&rdo;的准则，从林家长养出来的林自南，自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此时做了人妇，家中无下人，立在锅碗瓢盆前，也是为难。

林自南捣鼓了一阵锅灶，明白自己确乎是笨手笨脚，只能添乱之后，不禁生起自己的闷气来。

凯思见她神色不悦，揽着她的肩，将她带到自己跟前，教她如何择菜。

林自南见他将白菜外层的烂叶子扒下，扔进桶中，在砧板上摆好了，握刀利落切下根部，再浸进盆中清洗时，不由问他：&ldo;你怎会做这些？&rdo;

凯思道：&ldo;哈瑞家中没请短工，正好我没有工作，常帮他做一些事情。

&rdo;

&ldo;让你一个人做？&rdo;林自南讶异，挑高了眉梢。

&ldo;他要是出诊，我就自己做饭。

用白菜和鸡蛋煮面疙瘩，还是他教的。

你知道，不愿意出去吃的时候，只能吃这些。

我们都太懒了。

&rdo;他微笑，将白菜切碎，刀斜着往底一抄，将白菜叶刮进盘中，&ldo;你会打鸡蛋么？&rdo;

林自南赧然，想了片刻，伸出手牵他的衣袂：&ldo;你教我。

&rdo;

凯思拿出两只鸡蛋，放一只到林自南手里。

林自南见他用拇指和食指中指钳住鸡蛋，不重不轻地磕在碗沿，那鸡蛋壳上便凹出裂缝来，蛋清也往外渗。

两只拇指扣住凹缝，向两边掰开，那蛋清冒出来，黏稠地往外流，挂出丝来。

林自南给这场面惊住，失声&ldo;呀&rdo;了一声，忙伸手去掬那垂下来的蛋清，生怕落到地上。

凯思却不等那蛋清滴落，&ldo;咔嚓&rdo;一声掰裂了蛋壳，伸手送到碗口上，生鸡蛋就整个从蛋壳中&ldo;呼噜&rdo;一下滚落，掉进碗中，牵连着蛋清带出丝，还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