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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越是靠近科尔沁,她越觉得茫然不安。
眼看她便要入蒙古科尔沁了,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返京。
所以,皇帝这些日子突然对她那么好,到底图什么?容温本想过皇帝会不会是疑心科尔沁,想让她做内应,监视科尔沁的王公之类。
但转念一想,皇帝明显与班第是一伙的。
班第又不傻,怎会如此引狼入室。
不是做内应,那她去科尔沁,除了和亲公主本身代表的紧密双方关系作用,还能做什么?容温这个疑问,在下晌公主仪仗队伍出得通榆城关隘,迈进白榆林大半个时辰后,得到了回答。
彼时,容温正悄悄打起舆车窗纱,看在通榆城外生长了百年的白榆林是如何葱茏高大,万木争荣的。
林间忽然一阵异动,无数支利箭如潮水一般,向仪仗队伍袭来。
容温支着纱帘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紧接着——女人的惊呼声,男人的喊杀声,兵戎相见的铿锵声,以及刀尖刺入皮肉的闷响,回荡在葱郁静寂的白榆林里。
“是噶尔丹的人!”
这会儿,在舆车上陪容温闲谈解闷的人,正是跟着喀尔喀汗王经过腥风血雨的喀尔喀哈敦。
她胆子大,部落又曾与噶尔丹血战过,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的装扮与兵器。
噶尔丹的人明明驻在距离通榆城百里外的赤峰口,怎会悄无声息出现在的此处。
容温全身冰凉,指尖用力攥了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哈敦。”
容温大力从舆车的壁柜里抽出一个大匣子,在喀尔喀哈敦面前打开,“你帮我看看,这是蒙古那部的衣饰。”
喀尔喀哈敦被满目的紫红与翠绿晃花了眼,拉着容温的胳膊急切道,“都这时候,那管得上衣饰。
公主快些下车逃吧,你如今圣眷在身,噶尔丹肯定是冲你来的!”
容温目色僵滞的摇头,坚持道,“你先帮我看。”
“你这……”
喀尔喀哈敦到底拗不过容温,只得飞快提起那套紫茄子衣饰,打量一眼,“这是巴尔虎部的衣饰。”
“巴尔虎?”
容温眸中的光渐渐黯淡,却还不死心问道,“不是科尔沁多年前的衣饰么?”
“不是。”
喀尔喀哈敦肯定道,“我生在草原,长在草原,这把年纪了,那能分不清各部的衣饰。
巴尔虎部人少势弱,虽惯常在邻近漠西蒙古的草原深处游牧,但我也是见过的。
他们的衣饰之所以有几分像几十年前科尔沁部时兴的衣饰,是因为他们鲜少与外面接触,习惯古朴粗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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