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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我早已陷在这个名为崔瑶的巨大梦魇之中,如何能轻易抽身而出?我只恨他不理解我,气得哭道:“我为何不能自惭形秽?瑶姊……瑶姊……”
&esp;&esp;崔瑶是那么美好的人啊!
&esp;&esp;你经历过那么美好的女子,谁相信你能再对他人付出全部感情?且史书中你三十年不再娶,孤居一室,成为后世情深男子的典范。
&esp;&esp;王维伸手来抚我头,我晃身闪开。
那一刻,我非常恨自己,恨自己让他对我说甜蜜的言语,做亲密的举动,恨自己玷辱了他理应为他亡妻保留终生的情感,恨自己让他走下神坛。
&esp;&esp;恨自己知道了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一个会被柔弱女子的眼泪欺骗的男子。
&esp;&esp;王维柔声道:“你不必介怀。
阿瑶固然是极好的,可你也是极好的。”
&esp;&esp;可我不要做那个“也”
极好的女子!
&esp;&esp;我想做他的唯一啊——就如《围城》里唐晓芙所说的:“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领他整个生命,他在碰见我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
头一次,我不自量力地恨起了他的鳏夫身份。
&esp;&esp;他不明我内心所思,仍是强行摸了我的头。
我止不住地想:他可曾也这样摸过她的头?他……是了,夫妻至亲,他一定不止抚过她的头发,更做过许多更亲密的事哩!
&esp;&esp;而我,而我,作为来晚的人,却又不能怀有分毫妒忌。
既不能妒忌崔瑶,我便只好将怒火向可以发泄的人身上发泄。
我冷冷道:“我不许你教她作画。”
&esp;&esp;王维苦笑道:“我知你必不乐意。
可她亦是可怜人……”
我冷笑:“她何处可怜?”
&esp;&esp;王维道:“她自幼失恃。
我亦是幼失所怙,幸得母亲犹在。
因此我见到失母之人,总是多几分怜惜。”
&esp;&esp;我心道:“我父母都不在了,难道我不可怜么?”
却不肯将示弱的言语说出口,当下只道:“你走罢。
我要睡了。”
&esp;&esp;他颔首,笑了:“早些睡罢。
女孩儿家睡得太晚,有损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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