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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仅剩的一丝清明强行压制的咸腥反复吞下去，又带出翻江倒海般的呕吐感。

憋闷的喘息导致脑中眩晕，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目之所及的石阶、庙宇、山崖、古树、野草……在模糊的视线中扭曲成斑驳血腥的色块，糊了满身满眼。

还是没忍住，这幅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古朴的寺门已在眼前，最后的路途却无比艰难。

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倒扣下来，与脚下的台阶连接成密不透风的闷罐。

四肢无处着力，比按踩在飘散的飞絮上还要绵软。

魏无羡终究无力前行，涣散的瞳孔中只剩依稀朦胧的光影。

石阶尽头，国寺门前，背对他的仿佛是那多年来，牵肠挂肚但不忍触碰的身影。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想要够向那道光，却又在踌躇中颓然地放下。

心中泛滥起一股不可抑制的酸涩难过，魏无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下倒地，口中低低喃喃呜咽出两个字。

“蓝湛……”

魏无羡五感先于意识清醒，虽然未睁开眼眸，但他感受得到，自己正处于一个宁静肃穆的环境中。

大约是国寺里的禅房吧，他混沌地想。

昏迷前的瞬间看到的光影在脑海中回闪，他在心中默默地苦笑一下。

是记忆中那人少年时的身形，不是如今，是他虚空的幻想罢了。

熬过了一阵由心口蔓延至全身的闷痛，魏无羡低低缓缓地吸了几口气，睫毛微颤，慢慢睁开双眼。

果然，入目一片素白。

青烟袅袅淡淡，老和尚慈眉善目。

不，他使劲眨了眨眼，闭上又睁开。

重新说，老和尚咬牙切齿，横眉冷对。

嗯，这样才对嘛，这才是记忆中那个与他脾性相投却又八字不合的老和尚。

魏无羡警觉地发现玄澄大师的手正搭在他身侧的榻边，赶紧下意识地将手腕往被子里缩。

随即，又颓然地停了动作。

简直多此一举，他都躺半天了，该探的早就探过了。

“哼。”

大师愁眉苦脸地赏了他一个字。

“我道玄澈那个不着调的这些年到处搜刮那些个珍稀药材是要做什么，原来都进了你小子的肚腹。”

老和尚挑着眉呛声道：“饮鸩止渴，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