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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粪坑式的厕所,满了之后便需要有挑粪的人来清理的那种。
这种厕所自从在小学一年级露营时住的山间小屋里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看过了。
厕所里当然没有卫生纸,只有一些粗得会扎手的灰色纸张放在角落一个四方形的篮子里。
从头到尾,情况与想象完全不同。
上完厕所,孝史浑身不自在,觉得直接走出去实在太奇怪了。
他总觉得,没有按过钮或压过把手就不应该出去。
身体所熟悉的一九九四年的生活,在这种地方也紧紧跟着孝史。
回到房间,才刚躺下,阿蕗用托盘端着小陶锅来了。
这次她的和服袖子为了方便行动用带子扎在身后,鼻尖微微冒汗。
一定是很忙吧。
阿蕗在这里的工作到底算什么呢?孝史心想。
他那年代的人并不知道什么是「女佣」。
现代‐‐应该说孝史之前所生活的时代,有钟点管家和帮忙的阿姨,却没有「女佣」。
更别说像阿蕗这种年轻女孩,竟为了做家事而住在别人家,这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他心里呆呆地想着这些,眼里痴痴地看着忙着搅动炭火、帮他盛粥的阿蕗的侧脸。
越看越觉得她脸颊的线条是多么地美,眼神是多么温柔。
这就叫一见钟情吗?他想。
这时候孝史才发现,不知为何,阿蕗的侧脸有着非常令人怀念的影子。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有这种感觉。
是这样吗?阿蕗与孝史认识的某人相似吗?但那会是谁呢?现代的孝史身边,有年纪大他一、两岁的这种女孩吗?
不,不可能。
若是有,他不可能不记得。
不如说,这就是一见钟情的作用,让人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是发觉孝史盯着她看,阿蕗的神色显得有点害羞。
「有人在旁边看着,吃起来也不舒服吧。
」
说着,阿蕗就出房去了。
孝史虽然觉得不舍,但是关于吃饭这件事,她说的没错。
于是孝史掀开了锅盖。
粥又热又好吃,越吃越是胃口大开,一口接一口。
身体暖和了起来,精神也来了。
四周还是一样鸦雀无声。
阿蕗曾说「这一层楼只有佣人而已」,他们白天几乎不会下楼回自己的房间吧,应该是随时听候主人家的差遣,忙着工作。
孝史吃完粥的时候,采光窗那边开始传来沙沙的声音。
他觉得好奇,仔细一看,原来是窗外的雪渐渐被清走了。
有人在铲雪。
他心想会不会是那个叫平田的人,抬头一看,最右边的窗户外侧的雪已经铲光,那里出现了某人的手。
叩叩,那人影伸手敲了敲窗户的玻璃。
孝史站起身来,推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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