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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着黑色雨伞,穿梭于街道,雨滴顺着伞骨滑落,砸向地面,溅起稀碎零散的水珠,把衣摆印出了深深浅浅的纹路。
“忘了调铃声,没有听到。”
她像做错了事的小朋友,乖乖地道歉,“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景召把伞举高,穿过沿街的槐树,视线寻着路一一望过去:“你人在哪儿?”
“在华东路,一家咖啡店的门口。”
她说,“那家店门口有一个超级大的蛋糕模型。”
景召知道那家店,拐进岔路口,脚步放快了一些:“有没有淋到雨?”
“没有。”
“等着。”
他挂了电话。
商领领看着手机屏幕,已接来电显示:景美人。
景召的资料她找人查过,她缺的不是号码,是一个能光明正大拨那个号码的契机。
她往屋檐后站了站,安静地等。
雨打屋檐,连成串,滴落下来,似大珠小珠,砸碎了地面水洼里城市的倒影。
在风停的时候,她的景美人来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他撑着伞,高高的个子,大大的伞,把雨雾扯开一个洞,用影子填满。
“景召。”
商领领冲他挥手,笑容明朗,“我在这儿!”
他目光看过来。
她立刻往雨帘外面冲。
“待那别动。”
“哦。”
她又乖乖退回去,巴巴望着,等他过来接。
雨太大了,就算只遮一人,也会湿掉衣角。
景召走到屋檐下面,掸掉上衣衣摆上的雨水,他收了伞:“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商领领拎了拎手里的袋子:“买甜品。”
“你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不同,和往常一样,声线低沉,平淡和缓。
但商领领觉得他生气了。
她就也没了底气,很小声地申辩:“你没有给过我号码。”
他没接话,在看外头的雨势。
商领领稍微往他那边挪了一步:“你衣服湿了。”
隔得近了,伞上的雨水溅到了她鞋上。
景召往墙边靠,换另一只手拿伞:“雨太大,等停了再回去。”
雨很大,天乌压压的,水汽朦胧。
她发现,雨天好衬他,缭绕缠绵的朦胧和他浓烈深邃的轮廓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像黑白的水墨画里开了一朵最艳丽的冬梅,傲骨铮铮地添色。
和十九岁的他不同,十九的他更像烈日,像穿堂的风,不羁且自由。
他很高,商领领有一米六八,还要仰起头看他:“景召,你冷不冷啊?”
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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