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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睡会。”
丁朔拂开她的手,顿了顿到底还是握了上去塞入被衾中,然后帮她掖过被角。
“这个时辰,太孙殿下都未必会去议事堂。”
吕辞搓着空荡荡的指尖,“太孙殿下极好的一人,可惜了。”
“是早,你再歇会吧。”
“这话,郎君方才说过了。”
吕辞支起身来,靠在榻上,轻轻抚着胎腹,“妾被郎君扰醒,没有睡意了。”
丁朔这会才彻底顿下动作,看了她一眼,半晌道,“抱歉。”
“既然时辰尚早,郎君是要去见谁?”
吕辞被他噎得有些气恼,“郎君莫忘了,这是在辽东贺兰氏的地方!”
“不对,妾口误了,辽东郡属幽州,该是公孙氏的地方。”
“你知晓不是在家中便好,莫要口无遮拦。
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丁朔叹道。
“师兄——”
吕辞唤停他,“阿辞知道,师兄与公孙姑娘都是清正之人,纵是如今公孙姑娘孤身一人,你们也不至于此,只不过是真心为她可惜。
阿辞孕中多思,并无恶意。”
丁朔转过身来,“我在这处是为公,估计还要十余日,公孙姑娘一贯随他阿翁左右,自也在这。
然而我们相处,或于青天朗日之下,或于众目睽睽之中,你安心便可。”
“反而是你,若是实在见此思彼,我且派人先护你回去。
你看如何?”
滔滔一席光明语,他立在她床头沉沉落下。
高大的身躯被日光折射,投下大片阴影落在床榻上,和她的身形叠合起来。
“是我榻上有刺不成!
连坐也不肯坐!”
然这话,吕辞没有说出来,只在心底滤过。
她蹙着眉,摇了摇头,拉过他袖子将他的手覆在小腹上,轻声道,“师兄,我腹中有些不适,你留下陪我一回吧。”
“琉璃,照顾好夫人。”
丁朔抽出手,“我去给你请医官。”
“好不容易盼着公孙缨有了这么一个归宿……她如何就这般阴魂不散的?就不能各自安生吗?”
吕辞粉拳敲过床沿,恨声道。
*
“同公孙氏退婚一事,我们也是遗憾不已,我二姐更是有苦说不出。
但话说回来,原不怪那公孙姑娘,一介女郎能做什么主!”
晌午时分,从陶庆堂请安出来,萧桐与吕辞一行走在甬道上,回想着方才殿里闲聊的事宜,眼下不由继续闲话家常。
“妾也听闻了,原是太孙殿下提出的退婚。”
吕辞道,“殿下爱重原夫人。”
“谢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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